可恶。今早崔灼说话比平时还要毒。
白昙去了衣帽间外面,习惯使然,他打开了紧闭的窗帘,简单铺了铺床,这时崔灼也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扔了一条黑色领带到白昙怀里:“要打就趁现在。”
“你自己没手吗?”白昙抱怨了一句,深知他要是不打崔灼就懒得打了,而他实在看不惯崔灼不好好穿工装的样子,便还是规规矩矩地给崔灼打好了领带。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出门上班了,白昙去茶几上拿新口罩,突然发现袋子里有一盒超大size的安全套。他一边戴上口罩,一边回头看向崔灼:“你昨晚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啊?”
崔灼瞥了眼安全套,说:“凑单用的。”
至少在下单的时候,他真没别的想法,但白昙显然不信。
“我醉了你都不叫醒我。”
“有必要吗。”崔灼语气平平地说,“昨晚谁在装睡你自己心里清楚。”
白昙一刹那又红了脸。今天的崔灼真的有点可恶,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惯着你”的气息。他怎么能把这种事情都戳穿呢?现在白昙也没法否认是他对崔灼图谋不轨了。
不过图谋不轨也好,迷茫动摇也好,都仅限于昨晚。尽管昨晚在崔灼怀里睡得无比安稳,但一觉醒来,理智已经驱散了白昙心中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懒得理你。”反正永远都说不赢崔灼,白昙干脆先去玄关打开了房门。
两人一前一后从3905出来,白昙第一时间压低了帽檐。他做好了可能会碰上客房部PA的心理准备,也不意外走廊上会有其他人走来,但他着实没有想到,朝两人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涵。
认出自己上司的瞬间,白昙吓得汗毛直立,差点没原地去世。
他下意识想往回走,但秦涵已经看了过来,他要是太过慌乱反而会显得很可疑,所以只能强装镇定,躲在崔灼身侧,埋头朝电梯走去。
两兄弟爱答不理地道了声“早”,来到电梯间一起等电梯。崔灼的表现和往常无异,站在秦涵和白昙中间,阻挡着秦涵的视线,而秦涵对白昙的长相毫不关心,并没有要窥探的意思,因此直到三人走进电梯,都还相安无事。
然而就在白昙以为可以成功躲过时,秦涵突然开口道:“下次开房去别处,别来自家酒店,员工会议论。”
白昙还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秦涵对崔灼的说教,若是放到之前,他应该不会有任何想法,但在得知这两兄弟不对付的情况下,他的心里隐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崔灼短暂地沉默了一瞬,突然圈住白昙的肩膀把他往前带了带,对秦涵说:“给你介绍下,我的乖宝,以后要进我们家门的。”
白昙:“?!”
他可以理解崔灼看不惯秦涵那副说教的模样,但没必要拿他当趁手的武器吧?!
尽管白昙平时不说脏话,但此时也有一万头草泥马在他心中狂奔而过。他赶紧往后退了一小步,在秦涵转头看过来之前,又躲回了崔灼身旁。
“是吗。”秦涵扫了眼把脸遮得严实的人,淡淡道,“看样子弟媳不介意你之前那些炮友。”
这下白昙切实体会到了这两兄弟到底有多不对付。他眼中的秦涵向来待人体面、处事周到,还从没这么mean地说过话——明知是“弟媳”,还故意提弟弟的风流史。
电梯里播放着舒缓优雅的音乐,白昙却莫名感到火药味在升级。他只想当一只鸵鸟,安稳地度过这短短的一分钟,谁知崔灼又把他卷进了暴风中心,问他道:“你介意吗?”
他的语气很是轻松,带着几分游刃有余,明显是笃定白昙会配合他演戏,把秦涵怼得哑口无言。
如果换作其他人,白昙自然会无条件配合崔灼,就像两人初次见面时那样,压根不用崔灼打招呼,他就默契地帮他把人打发走。
但对象换成秦涵,白昙一下就倒戈了百分之二十。再加上是崔灼把他拿出来当枪使,他又跟着倒戈了百分之三十。
现在站在中立的立场上,再回到问题本身,他介意崔灼过去的炮友吗?
当然介意,介意到百分之两百,足以让白昙倒向秦涵的阵营。
白昙估计崔灼只需要他摇摇头,简单表个态就好,但他偏不,用手压在口罩上,用区别于平时的声音沉闷地说道:“我介意。”
崔灼:“……”
秦涵很轻地用气声笑了笑,嘲讽的意味扑面而来。
崔灼猛地圈过白昙,手臂绕过他的侧脸,食指插入口罩缝隙之中往下勾,略带警告意味地在他耳旁低声道:“你这就不乖了。”
白昙一手死命按住口罩,一手狠狠掐在了崔灼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