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我的事,更不关你的事,你犯不着和我说这些。”沈吾安不欲再浪费口舌:“我还有其他事……”
王弛拦住她:“安安!下礼拜我的婚礼,你赶不赶得回来?”
“赶不回来,不好意思。”沈吾安冷漠拒绝:“祝你和你的未婚妻百年好合。”
说完她用下午对待林观川的态度,送给王弛拉黑删除大全套。
再抬头,发现沉默许久的周森,对她比了个拇指。
“我……”沈吾安张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该是个温吞驯顺的人。”周森笑着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总在压抑自己。”
“因为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也不够自信吧。”沈吾安靠在岸边的石栏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深吸一口气,有些自嘲:“虽然现在也不够。”
周森跟着靠过去:“沈吾安,你总在小瞧自己。”他侧头看向她:“你很优秀。”
沈吾安被看得耳根发热,错开视线:“和你比差远了。”
“听过《呼兰河传》里的一段话吗?”
“什么?”
“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朵花,就开一朵花,愿意结一个瓜,就结一个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它若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
沈吾安怔怔看着她,银辉月色温柔地包裹着她那层倔强的脆弱。
“内心的坦荡和自由与功名利禄了不相干。”周森笑了笑,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你一直在努力做自己。”
这个下午她已经流过足够多的眼泪,可糟糕的是,她的眼眶再次泛起汹涌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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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杜衡的手术被安排在第二天的第一台。
沈吾安天没亮就来到医院,却固执地停在病房外不肯进去。
沈杜衡手术开始后没多久,周森短暂地出现了一下,但因为有其他事要忙,又很快离开。
即使被反复告知手术成功率很高,基本不会出现问题。杨素梅仍在手术外担忧焦虑地双唇惨白,坐立难安。
连平时总没正形的沈竟思都是满脸严肃。
幸好手术很快成功结束,沈家三人才大松一口气。
沈吾安安抚好杨素梅,去拍沈竟思的肩膀,抬眼才发现沈竟思双目赤红,眼里满是无法藏匿的无助和后怕。
她心疼地叹口气,压着沈竟思的脑袋,让他靠在她的肩头,然后轻柔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轻声骂:“笨蛋。”
沈竟思没有说话,身体开始细微颤抖,逐渐连肩膀也随着哭泣大幅度耸动。
惹得杨素梅跟着一起哭了一通。
是劫后余生的迟来的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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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办完事回到医院时,沈杜衡还未从麻药中清醒过来。躺在床上一会儿浑浑噩噩地嚷药材名称,一会儿又含糊地痛骂骗子。
沈竟思站在床尾,悠闲地举着手机全程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