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沈吾安变了,变得难以理解。
“怎么又不说话?”林观川压着脾气问:“有问题不应该沟通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需要你替我付房租,我过几天就会有钱。”沈吾安抬眼看他:“我说了,然后呢?”
林观川被气笑:“还是我做错了,我就不该替你付房租。更不该来找你,是不是?你就非要这么和我说话?”
他等了会儿,见沈吾安仍没有说话的意思,忍不住露出讽刺的笑:“你到底在别扭什么?这也不需要,那也不需要。对,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但那到底是谁的原因?安安,你告诉你这些到底是谁的问题?你到底在想什么?”
看到沈吾安露出明显被戳到痛处的眼神,他有些快意地追着说:“你以为靠你那些小打小闹能赚多少钱?是我养不起你吗?还是你觉得你的收入能和我齐平?坚持经济独立,坚持平等。”林观川嗤笑一声:“然后呢,你玩香都玩几年了?玩到现在兜里几千块都没有,还被人催着交房租。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和我在经济上平等?我真的不懂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只是暂时遇到了点困难。”
“什么困难能导致你被人追着催房租?我们都是从零到现在,我的项目都上市了,你呢?玩香玩得一点积蓄都没有,你还打算固执多久?”
他问完后室内一片寂静。
沈吾安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熟悉的人,似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语气质问她。
林观川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重了,缓和态度:“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沈吾安摇头,只觉得疲惫,垂下眼不再看林观川:“我累了,你如果要忙,先去吧。”
“不忙。”林观川冷硬地说:“刚才就说过,我有一段时间能休息。”
气氛再次僵持。
“安安。”林观川同样觉得疲惫:“你得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这样让我觉得很辛苦。我到现在不明白,昨天好好的庆功宴,我的生日,你为什么突然闹脾气?因为我和蔓姐说了会儿话?”
“我觉得她和你有些亲密。”
烦躁再次席卷而来,林观川反问:“那怎么办?我难道一点正常的异□□流也不能有?所以这也是我坚持要你去找一份工作的原因,你整天憋在出租房里,都快忘了怎么社交吧?她和我是同事是伙伴,应酬间隙一起去说会儿话,有什么问题吗?非要我和所有人都划清界限?你呢,你到现在没跟我解释你跟周森是怎么回事。”
“我和周森?”沈吾安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周森,惊讶地反问:“什么意思?”
林观川闭口不言,用探究审视的眼神盯了沈吾安很久,再也压抑不住自昨晚就盘旋在他心里的猜忌。
“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你的网约车司机,是周森。”林观川冷冰冰地盯着她,意料之内看到沈吾安瞪圆了双眼。
“我和周先生只是凑巧遇到。”
林观川一个字也不信:“凑巧一起看星星?凑巧错过网约车,再凑巧偶遇早就离开的他?刚才有人敲门的时候,你在犹豫什么?”
沈吾安:“我昨晚才第一次见他。”
林观川“嗬”地笑出声:“第一次?上个月你来闻浪酒楼接我,他也在。那时你们就见过。你说谎的时候,能不能先过过稿?”
沈吾安对此完全没有印象,她被林观川接二连三的污蔑激得既惊且怒,只觉得满腔委屈翻滚着冲向喉头。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想和林观川有更多的争吵,于是生硬地扭头看向阳台。
“说话啊?”林观川压不住内心的烦躁,步步紧逼:“沈吾安,我等了你一晚上,你就这个态度?”
“我没有让你等。而且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昨晚也是第一次见面,我给你解释了。”沈吾安努力让自己冷静:“但是你听吗?你信吗?”
“第一次见面就一起逛花园?周森什么身份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能亲自送你回这破房子?”
“我们没有一起看星星,是我在花园里瞎逛的时候恰好遇到他……”
“恰好?”她的话被林观川冷声打断:“一晚上这么多恰好?”
沈吾安陌生地看着他,不曾想过林观川也会有如此失控的一面。他和网络上那些听信一面之词的陌生网友一样,恣肆无忌地把不属于她的罪名强加到她的身上。
多荒谬啊!
可没人听她解释。
不如不说。
沈吾安彻底沉默。
“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林观川说完,冰冷地横她一眼,抓起柜子上的车钥匙,转身出门。
-
这一天的落日来得很晚,每一寸夕阳都挪得很缓慢。
她默然无语地在客厅坐了很久。问自己到底是什么让她和林观川走到了今天,她们大半个月没见,每次见面都没能好好聊天。昨天不仅是林观川项目成功上市的日子,还是他的生日。她本来打算和他好好庆祝,知晓林观川热爱游戏,还花时间研究很久,买了款对于她来说价格不菲的显卡。
显卡经过精心包装,就放在林观川的后座。
可他对此只字未提。
沈吾安只觉得自己可笑。
她花了大笔的积蓄,买到的是他的不再在意。
而她本以为网店日益增长的收入能维持基本的开支,谁想到突逢变故。
她机械地回到电脑前,点开店铺账号。通知栏有几百上千条的未读,不用看都知道会是什么内容。
谩骂的,污蔑的,贬责的。
她的生活一团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