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吾安本来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谁知由村长夫人陪着进入属于她的房间时,竟惊喜地发现屋内异常干净整洁。
大概是为了迎接他们,村长特地翻新过房间。家具都是新买的,床品应该也刚洗过,散发着洗衣剂的清香。
村长夫人局促羞涩地观察着沈吾安的脸色,见她神态自然带着笑意,才朝屋内伸伸手,示意她进门。
沈吾安对她说了“谢谢”,但到底语言不通,村长夫人还是做手势让她进去。直到看到沈吾安安置好行李箱,她才朝她挥挥手,退出房间离开。
村长夫人离开后不久,小徐又来查看沈吾安的情况。贴心仔细地询问她的需求,带她熟悉卫生间和淋浴房。
这么一通忙碌,已过深夜十二点。
沈吾安饥困交加,硬撑着去洗了澡才回到床上。
即使这样,她躺在凉席上时仍暗暗庆幸情况比她预计的好一些。这里不仅有干净整洁的卧室,还能淋浴。夜深之后凉风习习,室内温度清爽舒适宜人。
她想给赵浅发条消息报平安,拿出手机才发现此地信号全无。
这下可好,与全世界失联。
那就失联吧。
沈吾安抱着手机昏昏沉沉地想,很快进入香甜的梦境。
次日,沈吾安在水声和鸟叫声中醒来。摸出手机一看,竟已过八点。
她赶紧起床洗漱,拿着牙杯脸盆出门,正巧和村长夫人打了个照面。
昨夜灯光昏暗,沈吾安也尚处于旅途的疲惫中,未能仔细看清她。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村长夫人竟看上去年纪相仿,日照使她皮肤黝黑,但双眼灵动清透,五官秀气小巧。
沈吾安笑着冲她打了个招呼。
村长夫人仍面带羞涩,但笑容很大。她做了个吃饭的手势,指指身后不远处的灰色矮房。
沈吾安比了个ok,又朝她做刷牙的动作。
村长夫人笑弯了眼。
后来向导告诉她,村长夫人名叫黎世草,大家都叫她“黎”。她只比沈吾安大了三岁,是村长的第二任妻子。村长的前妻在五年前因病去世,两年后才迎娶黎。村里的年轻人成年后都会离开村子,村里和黎同龄的年轻人不多,所以每次见到有同龄人来,她都很开心。
前往野生沉香树耗时三小时,蜿蜒曲折的原始山路颠簸摇晃。向导怕他们闷得慌,将这八卦夹在本土风情环境介绍中,作为调味剂讲给在座的外乡旅客听。
然而沈吾安没听进去多少。她早餐吃得很多,一杯牛奶加两个白煮蛋,还贪嘴吃了不少当地甜糯的糕点。现在一肚子未消化的食物,几乎要随着车尾巴一起从喉咙里甩出来。
若是平时,还有徐助理的贴心照顾。但此时此刻她的状态比沈吾安更差,整张脸憋得惨白如纸,紧闭双眼靠在椅背上,半点不敢动弹。
沈吾安再去看孟达海。
孟达海同样一脸菜色。
唯有当地向导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待终于能下车,徐助理第一时间冲进林子深处。
沈吾安随便找了棵老树靠,竭力呼吸新鲜空气,颤颤巍巍地想她最近这段时间再也不想坐车了。
昏沉间,她听到孟达海笑着说:“安安真会找树。”
沈吾安茫然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