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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宫女在良久的沉默后,选择了生存:“漠水涯。”

那是边境一带,除了北疆天然屏障,最险的陡崖。

北疆王立即派出精兵搜寻,三个月后,北疆主动停战,并归还边境三十二城。

“无论是蓄意谋划还是阿枭主动,都是大崇皇子造成了如今结局,他就是神明降下用以惩戒我们的神使。”北疆王在三个月里白了头,形容憔悴有气无力,“是我们错了,我们该遵循神明和列祖列宗的指引,守住北疆一方天地,而不是依靠血脉天赋开疆扩土。”

而后,陆棠鸢安然出现,重建边境三十二城,北疆,再次成为了隐匿在神秘野林里的“故事”。-

陆棠鸢停止自己的回想,看向眼前的阿枭,无论他再怎么思索逃避,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现在唯一可用的,就只有阿枭。

即使阿枭恢复记忆之后恨他的利用与凌辱,褪去兽性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之后,恶心他们之间的不清不楚,那他也不过是一个死。

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势单力薄,总有一天会在逃窜在死无葬身之地。

陆棠鸢摩挲地面,捡了块石头向山洞更深处抛去,听声音,里面有一个更小的石洞。

“王诚落月守好此处,护好大家。”陆棠鸢起身,牵住阿枭的手,“阿枭,你跟我过来。”

阿枭受宠若惊,平常殿下叫他就像叫狗一样,招个手都吝啬,何曾肯主动牵起他。他默默跟着,小声询问:“殿下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神药药效上来了?”

陆棠鸢:“”

他略过这个话题,在漆黑的洞穴里,抬手摸上阿枭耳后的银针。

他看不到阿枭的表情,一切都是未知,想先用试探给自己做心理准备,“阿枭,你知道这根银针是何用途吗?”

阿枭摇摇头,发丝蹭过他的手心,言语里还有笑意,“但殿下一定有殿下的道理。就是有时候好疼。”

陆棠鸢捏住针头,直白道:“这是封住你心智和记忆的,是我故意让你一直保持痴傻,为了控制好你为我所用。”

他知道阿枭对他一直没什么底线,他对阿枭的一次次放肆和消耗,从没有换来过半点反抗,将退让交给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得到怜悯,他只会得寸进尺。

他也知道,阿枭心里清楚他的利用,可从他嘴里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要更伤人的。

黑暗里他看不清阿枭的表情,他也不知道阿枭是否会再次容忍,他这边忐忑不安,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一根小小银针上,阿枭这边却是完全没跟上思路。

“啊?”阿枭的声音还是那样直白到呆傻,他歪头纠正,“阿枭不傻!”

陆棠鸢:“”

他不合时宜地想翻个白眼,对着傻子动心眼有什么用,反正,这个傻子在拔出银针的下一瞬便要消失了,就像从没有来过这世上一般。

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作为一个工具被用尽之后,被主子销毁,此后也无人在意,无人想起,这就是傅枭。

陆棠鸢先蓄力封住了阿枭的穴道,叫他动弹不得,如此,即使拓跋枭不愿为他所用,他也有些谈判的时间。

针落可闻四个字在漆黑的山洞里具象化,山洞里陷入了长久的静默,陆棠鸢紧攥双拳,对于即将听到的第一句话带着深切的害怕。

“小陆哥哥。”挣动无果,阿枭开口。

他只唤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等待陆棠鸢解开他的穴道,等待陆棠鸢给他一个解释,或者,等待陆棠鸢给他一个道歉。

他深知每一个等待都难逃落空的结局,却总爱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他的小陆哥哥,他的殿下,纵然身处绝境,也还是做不出低声下气的样子。

“唉。”他叹了口气,“你想让我带你回北疆,是吗?”

陆棠鸢没有回答。

阿枭轻笑,“可是哥哥,凭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先凑合看点,上班去了,下班接着写

哥哥(529修文)

“可是哥哥,凭什么呢?”

记忆的串联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拓跋枭很快就回忆起了所有。

中计跌落悬崖后,或许是北疆神明的庇佑,好险被崖边几道树枝拦截,没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只是摔坏了脑子。

他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只记得自己是要寻一人,在东南方。于是他顺着太阳的指引,一直往东南方追寻,摸爬滚打,风餐露宿,生啖野兽,雨水救渴。

他不记得时间,也无从计算,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要不就是被当作野人驱赶,要么就是被当作傻子诓骗,久而久之,他对人充满了敌意,更愿意生活在人迹罕至的野林里。

直到有一日,好心救了被人类捕兽夹困住的狼群之王,他才算有了落脚地。

多年后,跟随狼群迁徙的方向偶然来到大崇,被圈地围猎的影卫队遇见,把他当玩物抓走,才得以与陆棠鸢重逢。

对视那一眼,他就知道宿命不可挡,这就是他要寻找的人。他已然忘了为何寻找,但内心难掩悸动,直想把红玉戴到陆棠鸢的脖颈上。

什么都记不起,也不耽误他被北疆神明净化过的内心,认定了就是认定了。

可怜他的认定太过一厢情愿,他予妻真心,妻予他欺骗、伤害、视如草芥。斗兽、斗虎、放血为药。

在北疆的信仰里,妻子灿烂的模样才是丈夫最值得骄傲的功勋,即使他神智清醒,陆棠鸢要他做这些,他也未必会拒绝。

但是,怎么能不委屈,怎么能不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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