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点大病。
江谐把手兜进口袋,扭头去敲门,时蕴懒得和小男孩计较,跟在他身后进了隔壁包间。
江铠似乎在这休息,包间里除了他之外只有他的副官,见两人进来,他稍显惊讶,“不是说吃完了再过来吗?江谐,你怎么也来了?”
江谐在他面前,冷傲的脾气略有收敛,说道:“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大伯,我和时蕴过来,是想和您说件事。”
江铠露出疑惑的神情,指了指沙发道:“来,你们俩先坐,有什么话慢慢说。”
两人并肩而坐后,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江谐和时蕴谁都没有开口,江谐是以为时蕴会率先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时蕴则是故意不说话。
总不能她来这一趟,不仅让江家称心如意,还要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吧?
江谐则是认为江铠不可能同意两人解除婚约,如果他率先开口,解除婚约的事肯定要泡汤。
气氛尴尬时,江铠先说话了,他给时蕴倒了杯茶,闲话家常般道:“小蕴,刚刚听你说医生要你养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体能太差,在训练时没能缓过气来,差点猝死。”论睁着眼睛说瞎话,大概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反正也
没人在意她是不是胡诹。
江铠立刻目露担忧,“训练完不成没什么,身体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回头和你们辅导员说说,给你减少点负担。”
他这话别说是时蕴了,连江谐都听着皱眉,后者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便是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正因为享受着优渥的资源,反而要更努力去完成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清楚,拥有特权的人没有资格滥用特权。
时蕴好像听不出他话语里过分的庇护,以及这件事有可能带来的影响,乖巧点了点头,“那就要多谢江伯伯了。”
江谐忍不住了,“不就是点训练吗?不练身体更差,大不了我回头带带她,多大点事还要打扰辅导员。”
“是这个道理,我考虑不周了。”江铠讪笑着。
时蕴乖巧点了点头,不提解除婚约的事情,反而询问道:“江伯伯,你喊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不瞒您说,辅导员最近盯我盯得紧,吃完饭我得赶紧回去。”
江铠不着痕迹的看了江谐,说道:“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想着许久没见你了,和你聊聊天。”
江谐眉头又皱高了些,时蕴不了解江铠,他却很清楚后者不是会随便就找别人聊天的人,时蕴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也从没见江铠找她聊过天。
“谢谢您的关心,您想聊些什么?我和江谐吗?”她笑眯眯的,仿佛话里有话。
江铠看着她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她在想什么,毕竟
现在的情况和他想象中差太多了。
时蕴没有因为和东青军校与北玄军校的天之骄子们相处而感到失落、不适,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有说有笑。
想到他查到的资料里,时蕴对江谐的态度几乎是百依百顺,忽然觉得解除婚约的事情变得极为棘手。
江铠斟酌的要开口,江谐忍不下去了,打断两人看似和谐的谈话,开门见山道:“大伯,我和时蕴过来,是想解除我们俩的婚约的。”
老狐狸不跳坑,小笨蛋一跟头往里栽,时蕴简直不忍直视。
果不其然,江铠冷下脸来,“江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和小蕴的婚约是你父亲和时奕元帅定下来的,小蕴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人人都知道你们俩有婚约,你现在说要解除婚约,让别人怎么看她?”
“有什么怎么看?我们根本不喜欢对方,难道要因为一纸婚约被硬生生绑在一块儿?而且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娃娃亲这么老掉牙的一套?再说了,我们解除婚约又不意味着断绝关系,当朋友当兄妹不行吗?”
江谐火气也上来了,他从小到大都被这纸婚约束缚,所有人都告诉他时蕴是他未来的妻子,可他就是对时蕴不来电,别人说的越多他越反感,尤为反感江铠的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和他解除婚约,时蕴就会被人轻看?
时蕴眉头微挑,听他和江铠理论,后者的脸色完全没了刚才的和蔼,指着时蕴说
道:“你想解除婚约?那小蕴呢?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这话还真说在了点子上,时蕴在心底轻啧一声,知道江铠身居高位多年,不会让自己沾上不该有的污名,即便想解除婚约,也绝对会让她开口。
江谐会一起过来出乎了他的意料,说出的话大概也让他气得不轻。
时蕴懒得和江家纠缠了,干脆道:“我和江谐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们俩之间没有感情,婚约作罢吧?舅舅那边我会去说,江伯伯你也不用有负担。”
江铠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但该有的场面话却不能少,脸上也露出几分不赞同,“小蕴,你和江谐一起长大,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之间并非没有感情,怎么就闹到了要解除婚约的地步了?”
这话说的时蕴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还是摆出郑重其事的表情道:“我和江谐都深思熟虑过了。”
言罢,她懒得在这扯皮说废话,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双方父母口头的约定,也不知怎么就弄得人尽皆知了,实在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江伯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舅舅问起来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说来说去,不过是江铠觉得时蕴无法给江谐帮助,秋见礼也是半个废人,几个小辈没一个成才,眼高手低罢了。
江铠达到了目的自然心情舒畅,还想出言挽留,江谐也待不下去了,跟着时蕴一起出门
。
把解除婚约的想法摆到了长辈面前,江谐却没想象中的开心,他总觉得江铠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但又想不出来反常在哪,又见时蕴背着包准备离开,说道:“你这就走了?”
时蕴心里正舒坦,听了他的话后诧异回头,“不走难道还回去听你们聊军演的事情?我又听不懂,他们也未必欢迎我,何必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她抖了抖背包,快步朝外走去,边走边对江谐摆手,“再见,前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