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她推开门走出去,才发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楼安伦出去的多久?
刚走出不远,就看到路灯下蜷缩着一只看不出毛色的小狗,见她过来,有些害怕,瑟缩着退后。
杭爽尽量放慢了脚步,温柔的靠近,在它面前不远处蹲下。
小狗察觉到她的善意,鼓起胆子上前来闻了闻她。
杭爽伸手去摸它的头,小狗没有躲开。
都是缘分。
她把小狗带回仓库,为了点菠萝包给它。
小狗真的是饿坏了,吃的狼吞虎咽,一直吃到第三个菠萝包,才慢慢降下速度,也对她亲近许多。
她这才看清,这是一只血统不太纯的柴犬。
圆嘟嘟,应该是之前有主人,被弃养,圆圆的眼睛像是街口卖的鱼蛋。
她决定叫他鱼蛋。
楼安伦推门回来,浑身湿透,手里提一份猪脚饭,一眼看到狗:“哪里来的?”
“我捡的,”她指了指外面的歪脖子路灯,“它无家可归,同我一样。”
楼安伦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你喜欢就养吧。”
杭爽看到桌上的猪脚饭:“怎幺只有一份?”
“我方才在店里吃过。”
“哦。”
吃过?
是吃过,但吃的不是猪脚饭,是拳脚。
早料到钱雷不肯放过他,没想到来的这幺快。
他左手有伤,双拳难敌四手,被钱雷和马仔堵在巷口,踩在地上,踩在他脸上。
不愿让她看到,在雨里冲到看不出痕迹才回来。
还好,老天有眼,下一阵雨,否则浑身血迹,真瞒不过她。
仓库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
她捧着猪脚饭小口小口的吃,笑眯眯的分给小狗一半。
灯光把她侧影打上一层光晕,发丝摇曳,唇角弯弯,如同世间一切美好的总和。
楼安伦闭上眼,吁出一口气。
值得。
他自始至终渴望的从来都不是权利和富贵,不过是雨夜时一盏温暖的灯,灯下一个温暖的人。
现在更好,多一只狗。
多圆满。
好像阿妈还在时,雨夜灯下,一声一声为他唱着《帝女花》,看他渐渐入睡讲梦话。(《帝女花》粤剧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