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已经渺茫。
等待片刻,前方的车流缓慢疏通。
他们的车子纹丝不动时,那辆出租车已跟上疏通的车流,在二人眼皮子底下,一溜烟跑了,再也不见踪影。
车跟丢了。
车窗的玻璃外,高架桥下,江水映着夕晖,美不胜收,耀眼,但不刺眼。
与美景不相衬的,是经历不完的倒霉透顶。
晖光映在眼眸里,流转闪烁,漂亮的眉皱着,鼻子被冷风冻红了,裴青抿紧下唇,不说话,也没有气愤的表现。可这副模样看在袁伟眼里,却显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悲伤。
好似下一秒,就要落泪。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老板露出这样的表情。
袁伟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试探:“老板。”
裴青回过头:“我没事。”
袁伟:“那……”
虽然知道老板是在嘴硬,但袁伟表面上,依然选择相信。思忖须臾,他意欲开口,询问接下来去哪。
车子向前开,裴青望着夕阳,出了神。
半晌,没头没脑地,开口问:“你想喝酒吗?”
袁伟愣了一下,试图劝阻:“老板,恢复伤口不能喝酒。”
他的老板摇摇头,言之凿凿,打包票:“我不喝,我看着你喝。”
……
酒吧内,舞曲震耳欲聋。
灯光绚烂,摇曳着,投射在透明的酒杯上,将人被酒精熏红的脸颊,又渲染上新的颜色。
裴青面前,已经空了一个酒瓶。
而袁伟手里的酒,还一口没动。
每看老板灌下一口酒,他的心跳便要跳停一回。
心跳跳停数次,袁伟与“闯下大祸”一事,正式结下孽缘。
最开始,老板一面喝酒,一面还与他谈心。
后来,老板喝醉了,醉得连指个人,都摇摇晃晃的,更别提分清东南西北。
于是,谈心也变作诉苦。
那张漂亮的脸晕着醉酒的酡红,满脸的怨苦,满腔的愤懑,通通说了个透。
最后,他抱怨到手的机会在手头逃脱,说找不到崔坤山,等于又要死皮赖脸地去讨好傅应钟。
大少爷肯定不会把房子卖给他,就算对方与他和气一时,但以后碰上不顺心的,迟早也会把他赶走。
说到情动处,他抢过袁伟手里的杯子,猛然灌下。
袁伟愕然,试图阻拦:“老板……”
裴青伸出一根手指。
他眯着眼睛,眼尾红红的,朝着他,义正言辞:“最后一口。”
反正已经闯祸了。
袁伟这么想着,又叹了口气。
他拿过酒瓶与新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同样一口喝尽。
几杯酒下肚后,他也喝醉了。
裴青托着昏沉的脑袋,正要抱怨。更不靠谱的下属领先一步,为他出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