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服了,对你没话说,再见。”
江濂甩下手机,继续亲吻季云鹤的脖子。季云鹤握住他的肩膀将人推开,坐起来靠上床头,翻出自己的手机。江濂顺势从旁搂着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垂眸和他一起看手机。
季云鹤发送和回复了些必要的祝福信息,看到姜鸣发来的好消息,和女朋友的婚事敲上日程,大概会选在下半年假期较长的时候。
他忽然冒出几分感慨,顾华森的女儿满月,姜鸣即将结婚,他也迈入而立之年。人生到达某个阶段,注定要面对熟悉的人慢慢进入家庭,逐渐认清孤独的本质。
“小鹤。”江濂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收紧手臂,柔声说:“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只要你不爱上别人,我会一直陪你。”
季云鹤垂着头,眼睫轻轻颤了颤,神情有一息的空白,半响开口道:“说不定我过两年就会遇上喜欢的人。”
江濂沉默不语,脸缓缓下滑,埋进他后背肩颈处,感受着肌肤传递过来的体温,声线难掩悲恸:“如果你非她不可的话。”少时他轻咬上肩胛的肌肉,满腹怨气地喃喃:“我不信两年后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你说不喜欢男人,恶心,那刚才算什么。”
“算逢场作戏?随你怎么定义。”季云鹤坏心眼地开起玩笑。
“我要是定义情不自禁呢?”
“你愿意自欺欺人的话。”
“……”
晚上年夜饭,一大桌子人好不热闹。陈梅雪父母十分好客,让季云鹤和江濂坐在主位。季云鹤自是不好遵从,坚持坐在旁侧的位置,他们只好作罢,拿出一直舍不得喝的茅台给两位敬酒。
江濂不知怎么回事,手突然犯起痒,背面发红瘙痒难耐,整个人燥得不行。但凡他心情不好,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面对陈家父母的招呼,冷着脸敷衍。对方大概是得陈梅雪提醒,没过多叨扰他。
饭后他叫住陈梅雪,语气不善地问:“你家有过敏药吗?”
陈梅雪大惊失色:“你过敏了吗?今天碰到什么了?我家没有过敏药啊,镇上才有诊所。”
江濂想了想说:“就刷了两双鞋。”其他时间都和季云鹤厮混了,哪有时间碰其他东西。
“呃,在外面洗的吗?”陈梅雪挠了挠脸,神情怪异道:“不会是生冻疮了吧?”
“噗。”季云鹤毫不客气地笑出声,凉凉地觑着江濂,谐谑道:“身娇肉贵的大少爷。”
江濂脸色青红不定,手又热又痒,难受得不行。陈梅雪连忙找来贝壳油递给他,说:“擦冻疮的,江总应该没下过冷水,没事的,这个很管用,后面别再碰冷水就好了。”
季云鹤看着江濂擦完药,举着双手一动不动,莫名喜感。他隐下笑意,抬手招来三个小孩,分给他们一人一个红包,摸摸头说:“压岁钱,祝你们健康快乐地长大。”
“云鹤,你不用给红包的。”陈梅雪想阻止,季云鹤拍拍她的胳膊,弯眼笑道:“应该的。”然后又摸出一个厚实很多的红包给陈家父母,“这几天烦您招待,愿二老健康长寿。”
陈家父母说什么都不愿意接,用方言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季云鹤听不懂的话,陈梅雪也在旁边劝说。江濂看不下去,不胜其烦地喊道:“一顿饭钱而已,推搡什么,大过年的烦不烦。”
客厅顿时安静下来,陈家弟弟幽幽嘀咕一句:“才一顿饭钱啊。”陈梅雪严肃地瞪他,小声呵斥:“他一顿饭钱比你一年的工资还多。”
“啊艹…”陈家众人面面相觑,更加不好意思拿这个红包。季云鹤微叹,将红包塞到陈母手里,莞尔道:“哪有那么夸张,晚辈一点心意,您就别推辞了。”说着眼神示意陈梅雪。
陈梅雪接收到他的意思,不好再说什么,打圆场让父母收下,重新回到位置吃吃年货看春晚。
桌上三个果盘盛满盐水花生瓜子葡萄干坚果沙糖桔,还有几袋徐福记饼干糖果、自家做的红薯干蜜饯、冻米糖麻花等。季云鹤挑拣几样没吃过的尝了尝,都还挺好吃的,唯独有个花生制品,味道略微怪异。他瞥了眼还盯着自己手的江濂,投喂一颗花生豆。
江濂下意识张开嘴吃进去,豆子滚到舌尖,奇怪的味道炸开。他忍不住皱眉,想吐掉却被季云鹤一把捂住嘴,只好强行吞下去,然后猛灌了一口茶水,连塞了几个沙糖桔勉强覆盖掉那股诡异的味道。他看向憋笑的季云鹤,很没辙地捏了捏他的手。
村里爆竹声不断,再晚些烟花加入到年夜的氛围中。季云鹤和江濂坐到门口的长凳上看烟花,几个孩子挥着仙女棒叽叽喳喳不停,陈梅雪分给他们两一人一支仙女棒助兴。
“砰砰——”缤纷的烟花应接不暇,两人安静地坐在一块,仰着头欣赏。忽然江濂侧头亲了口季云鹤的脸,仙女棒举到面前,星火忽闪,照亮相对的四目。“小鹤,许个新年愿望。”
季云鹤用仙女棒敲了敲他的,不怀好意地说:“忘记上次让我许愿的后果吗?”
江濂语塞,转正头接着观赏烟花,转瞬的色光映照出哀怨的神情。他沉默许久,再次举起仙女棒,柔声道:“错的是我,不是许愿,希望以后每年你都有向人许愿的机会。”
季云鹤哑然,目光一错不错地凝着即将燃尽的仙女棒,复杂的心情浮浮沉沉。火花渐弱,他将自己的仙女棒凑过去,火星子猝然增大一些,“那就……”希望明年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