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刚到!怎么又回去?我等你一起。”林安安十月中旬到的林州,现在刚进冬月,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
“衙里要腊月二十三才放假,进了腊月事情会更多,只怕没时间陪你,放你一个人在后衙,我更不放心,回了老家就不一样了,爹娘都在,还有大妹妹一家,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聊,大家说说笑笑就能混上一天。”
沈泉向来不是个话多的,难得这么耐心的劝人,林安安也知道沈泉说得对,但她就是不点头,反而别过头不看他,沈泉将她搂在怀里,“你也不用担心我,谁不知道我是安平郡主的郡马,他们才不敢得罪我。”
林安安把头埋在沈泉怀里,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我舍不得你。”
沈泉也察觉到林安安情绪失落,只是没想到她会哭,正想什么措辞来劝解,还是就此答应她留下来,内心正在激烈交战。
林安安又咬着嘴唇,委屈巴巴答应了,“我答应你,那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安安觉得自己情绪有些失控,刚刚居然不争气的哭了,只能归咎孕期的激素变化。
林安安心里算着时间,沈泉那封信只怕已经送到了宝河镇,接了信的第二天就启程,到这里也就两天时间,派了人去码头等着。
没想到,除了沈大奶奶,林玉也一起来了,两人坐了轿子到了后衙,林安安接了信出来迎接,两人都已经进了二门了,林安安站在垂花门等她们,她现在还是一副腰肢纤细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怀了身孕。
沈大奶奶和林玉两个带了许多补品吃食,林玉还带了些家里的酱菜蜜饯之类的,这些都是家里头做的,味道比外面的轻。
有沈大奶奶坐镇,又有林玉陪着,林安安什么事情都不必操心,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自诊出有孕以来,她除了晨起的时候有些恶心想吐,平时一点反应都没有,吃饭饮食都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反而胃口还更好了些,厨房里现在一直没歇过火,一天三顿正餐,还有两顿点心,都不重样,只要说一声想吃,不一会就能送到桌上。
林玉见林安安这样忍不住的羡慕,“我怀琦琦的时候,前几个月吃什么吐什么,除了个肚子,人瘦了一大圈。”
林安安也觉得自己运气好,除了开始几天患得患失情绪不稳之外,她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两人陪着林安安住了几日,请了大夫来看,确定胎象稳固之后,她们便启程回了老家,留沈泉一个人在林州,待腊月放假在回来。
确如沈泉所说,回了老家,林安安根本就没时间伤春悲秋,比在林州守着后衙等沈泉回来的日子快活得多,进了腊月,那更是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厨房里准备过年的各色菜色,她都能先尝一遍鲜。
吃过腊八粥,就到林安安十九岁的生日,沈泉虽然没在家,却送了生辰贺礼回来,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月他就能回家了。
沈泉自林安安走后,每次回了后衙便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好不凄凉,好不容易才盼到过年放假,才得以回家抱抱媳妇。
林安安快满四个月了,虽然在宽容的冬衣遮掩下看不出什么区别,但整个人却丰腴了一些,皮肤白里透着红,色气极好。沈泉抱了香香软软的媳妇躺在床上,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林安安趴在他怀里,慵懒得像只猫,“泉哥儿,现在偶尔能听到宝宝的动静了。”
沈泉立马爬起来,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听了半晌,才听到了好像小鱼吐泡泡的声响,这声音听着极轻微,却让沈泉止不住的笑。
林安安月份还浅,两人就算久别也只能躺在被窝里纯聊天,她靠在他颈窝,呼出的热气撩得沈泉浑身都热了起来,他又不是个木头人,自从林安安诊出孕来就一直素着,又对上次的教训记忆犹新,生怕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事,用手拍了拍林安安背,像哄小孩似的,“别闹,睡吧。”
林安安扑哧一声笑了,“谁闹了……”
屋里放了炭盆,暖融融的,两人贴在一处,紧紧挨挨的说话,林安安一只手掐到沈泉腰上的软肉上,“老实交代,你可也去了花楼酒馆?”
沈泉斜支着胳膊,已经昏昏欲睡了,被林安安一捏,从鼻子里哼出气来,“这是自然,不光去了花楼就管,连监牢地库也去了呢。”
林安安蹙眉,“怎么还抓了人了?”
沈泉,“我自上任以来,一边与那些人虚与委蛇,又派人暗中查访,倒也揪出几个贪污受贿的官员来,这些倒还算了,当官的有几个不贪,里面有个姓韩的县官,就一个七品官员,不光贪污受贿,横行乡里,还收银子乱判官司,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可恶至极!”
林安安:“这种贪官污吏,是该抓!”
沈泉叹口气,“不过陈维老先生说这位韩大人有一个族亲如今已经升了三品按察使,若是抓了这人,只怕会得罪按察使,现在正把人关在牢里,等年后送去京城问罪。”
林安安笑道,“这位按察使能纵容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干脆连他也一起查查?他叫什么名字?”
“韩炳成,官声倒还好,没听说他有什么不妥,不然也不会升得这么快了。”
林安安觉得这名字甚是熟悉,皱着眉头细想,“韩炳成……”
沈泉伸手抚她的额头,“这什么人,也值得你皱眉头。”
林安安坐起来,“原来是他,我想起来了,他家想强娶大姐来着,哼,这样看来,是惯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