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兄长自然是急昏了头,是他没提醒过她。
让她走投无路之下,只有赌。
后来,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
起初是害怕自己的家世会成为他的负累,言不由衷也绝不低头。
后来是知晓他的意图,知晓他的所作所为,心如死灰不愿再和他有所纠葛。
早该放手的。
他能给她什么?
心疼,眼泪,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他筹谋十年,不也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了她么?
他做的事情,也没比赵首辅好上多少。
那就放手吧。
可是当她眼巴巴地去找他,试图说些软话让他帮忙给赵首辅一条生路。
他没忍住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她害怕地想躲开。
被掣肘到不能动弹的时候,竟还能收拢心智,以牙还牙。
虎狼窝里哪能养出一只小绵羊呢?
她,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既然大家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那就谁都别想再退后一步。
就这样一直纠缠到死吧。
那她呢?
她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否则不会背着他,和柳南知谋划一出殿前陈情,将十三年前那场谋逆旧案翻到台面上。
有手段,有魄力。
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所有人。
这样的小姑娘,她也怕死啊。
但她不愿意终身躲在他人羽翼之下,不想做只会攀附的丝萝蒲草。
她要逃离帝京城,为自己争一个自由身。
他多想护佑她,将她困在自己身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雀。
可他怕什么呢?
他怕她不要他了。
所以在她面前,他只能服低做小。
这天地,她要想闯,那就闯。
谁知道呢,这一放手,差点就是一辈子。
金陵说亲眼看到赵谖坠下悬崖,还将摔得四分五裂的玉镯带了回来。
顾不上西境战事,顾不上自己的目的,发了疯也要找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惨白着脸,心口那处箭伤总是让她彻夜不能眠。
她什么都忘记了。
但她还活着。
只要她活着,那就一切都好。
金梧王庭里的那位对她似乎也特别。
总是眼巴巴地在她面前讨巧卖乖,将她哄的团团转。
他心里着急,却又不能出面。
要是赫连逾时真的趁虚而入,他能怎么办呢?
可现在摊牌,赵谖会不会将他从王庭里撵出去。
撵出去之后,再见她一面可就太难了。
忍忍?
实在不行,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她心里有别人。
只要他是重要的那个就也行。
不过披着羊皮的狼,即使是失去一部分记忆,那也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