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直接掉头就走。
许楼紧紧跟在他身后,想去牵他的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犹豫了一下只能放下了。
“这个流氓!他真是一点都没变!”贺白气急败坏地骂道,迎面就撞见了戴松庭校长。
“怎么了?把贺白先生气成这样?”
戴松庭校长乐呵呵地问。
贺白收起怒意,勉强笑笑:“没什么,还不是某个混蛋。”
“年轻就是好啊,还有一腔热血能为理想付诸行动,不像我们,垂垂老矣,只能用默默地站在身后帮助你们。”戴松庭校长捋着胡子说。
“您过谦了,不论怎样,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还是需要前辈们的指引。”许楼说。
“我不知各中细节,不过活到这把岁数,自忖看人还是很准的,李溪言绝非善类,还望贺白先生能以大局为重。”戴松庭在以老一辈人的经验敲打贺白。
“那是自然,我和许楼一定会小心。”
戴松庭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虽然出来一些小插曲,但总体上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如果贺白先生愿意,我希望你能回到母校任教。”戴松庭说。
贺白却摇摇头。
“信念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现在这样就很好,若是我主动上门大肆宣扬反倒会招人反感。学生们年纪虽小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冲劲,我相信他们有自己的思辨能力,会站在正义的一方。”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都听你的,未来掌握在你们年轻人的手里,继续努力吧。”
贺白和许楼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远处隐隐传来炮响,乌黑的烟升腾而起,在天边逐渐蔓延开来。
贺白仰望着灰蒙蒙的天,心情异常沉重。
哀嚎声四起,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尸横遍野。
断掉的肢体,脸色灰黑的尸体,以及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贫民。
贺白不禁想起他回到卡特斯的时候,那时战争只是偶尔发生,许楼带着他到湖边去,那里青草遍野,有蓝天白云,有徜徉在大自然的鸟兽鱼虫,可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贺白心如刀割,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内疚的心理。
oga平权运动是不是不该发生?
至少,人们还能委曲求全的活着,至少,他们不必经历生离死别,不必做无谓的牺牲。
他们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或许对,或许不对,未来是未知的,正因为未知才让人感到恐惧,可先辈们奋力拼搏只是为了能够让子孙后代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那时有想过失败的下场吗?他们并没有。
他们只是为了理想而战,为了共同的事业而战。
而这就足够了。
温热的手忽然拉住贺白的手腕。
贺白抬起头,正对上许楼那双清明的眸子。
他的这个好朋友啊,似乎永远都能将他的心底看穿,肚里的蛔虫似的。
“别想那么多,不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陪着我,那你媳妇可怎么办?”贺白表面上笑着,心里却感到一丝苦意。
“我不结婚,我只陪着你。”许楼定定地看着贺白。
贺白的心中起暖意,良久之后才缓缓道:“许楼,你不必为我做到这地步。我知道你的心。”
“你不知道。”许楼拽着贺白的手,“可我也不需要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