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吗?”谢东问。
姜暮看清那纸上的字迹,心跳快到眼前发黑,恐惧彻底将眼底撕裂。
谢东问,“为什么做这项检查?”
姜暮血液上涌。
“因为什么?”他厉声。
姜暮道,“因为……因为……生病了。”
谢东道,“生了什么样的病需要做这项特殊的检查?”
她惊恐万状,看向安茜,眼神湿漉漉,在求助,但面前的两位警察,丝毫没有给她一丝怜悯,他们正义威严,权威的面孔下,是对案件真相的索求,是对被害者的绝对尊重。
姜暮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检查这一项,都是医生要求的,你去问医生。”
“你被侵犯过。”谢东不是询问,而是用了斩钉截铁的语气。
姜暮血液上涌,瞪着的双眼模糊不清,她抬手用力挠着疹子,紧张恐惧到疹子出了血也没有停手,她的心脏快跳出去,她的五官皱在一起,如同胶在一起。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眩晕,她觉得眼前的世界是血淋淋的。
那些因年代久远而被折迭、被重述、被重新伪装而失真的记忆,再次被提醒。
她想起医院复杂的、令人作呕的、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味道,想起女护士的触摸,还有李雪梅对她痛恨的眼神。
她看到面前的世界快速颠倒过来,她的耳朵嗡鸣,她像是被装进了真空罐子,她无法呼吸。
“你被侵犯过。”安茜重复谢东的话。
姜暮看着安茜,几乎用一种求饶的语气说,“我没有……我没有……没有被张叔叔侵犯,我只是跳舞导致局部拉伤。”
“因为被侵犯,所以你杀了他。”谢东说。
姜暮双眼猩红,“我没有……没有被张叔叔侵犯,从未有过……我也没有杀他。”
“把证人带进来。”谢东面容冷酷。
年轻警官陈立荣拽着当晚在山上打更的老头的肩膀,老人手臂用力往后扽,双脚往前支,绿色解放鞋的胶皮鞋底摩擦地面,发出吱吱的抵抗声。
陈立荣按着老人的头,迫使他抬头,“看看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当晚在山上穿着画着大便的校服和死者吵架的人。”
姜暮抬头,跟老头浑浊的双眼猝不及防地对上,姜暮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浑身像过敏一样,剑拔弩张起来。
老头脸色陡变,急忙甩开谢东往外走。
姜暮吓得脸色像窗户纸一样煞白,脑袋里的血管像要爆开一样刺疼,手脚却异常冰凉。
她浑身上下过电似的发抖。
“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头喊着。
陈立荣掐死烟蒂上的火星,前面的警察控制住老头,问,“你认出她了?”
老头点头,忙又摇头,“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