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琅连忙将手里的防晒放下,迅速滑走,着急忙慌得像是多看一眼都要遭殃。
纪凌州纳闷:“为什么不看啊?这种大型犬吃播最近不是很火吗?”吧唧吧唧的,他在地铁上就遇见几个小姑娘围在一起看呢。
“谁要看狗,我最讨厌狗了!”宋鸣琅翻着白眼转过来,脸上的嫌恶情真意切:“咬人超疼毛也到处掉,天天一副脑子不好的样子见人就追,谁喜欢谁脑子有毛病!”
“……”
被他这一顿输出整得有点懵,纪凌州心道好险好险自己是猫科,余光突然扫见门口站了个人。
身穿藏蓝色衬衫的男生个子很高,乍一看去几乎要顶到门框。五官立体深邃,一身冷清掩不住长途奔波的风尘仆仆,脚边停着个比小腿高不了多少的白色的登机箱。
他看起来在那儿挺久的了,对上纪凌州的视线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略一点头走进来,云淡风清但气压极低,像是强忍着怒气般阴沉沉的。
纪凌州让出过道位置,眼看这位面瘫帅哥拖着箱子走到宋鸣琅隔壁床位,刚松开手连帽子都没来得及摘,背上就蹦了个人。
“啊班长~~”宋鸣琅化身一道粉色闪电,助跑跳跃扒稳一连套动作一气呵成。
他亲昵趴在来人身上,甜甜地挨着他的肩头,嗓音也软:“你回来啦,累不累啊,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不长眼的狐貍精呀?”
“没有。”
“那你都不回我消息,手机又没电了?”
“回了挡住你看视频。”
“什么视频能有你好看”
旁若无人的亲密姿态说不上哪里怪怪的,纪凌州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宋鸣琅摘掉班长的棒球帽,然后像个变态似的将脸贴在他的颈间嗅味道,指尖微转,将人柔顺的发丝一圈一圈缠在手指上。
每个动作都是满满的占有欲。
莫名觉得这个画面不是自己应该看的,纪凌州垂眸掩饰之际,赫然发现自己喝剩下半杯的豆浆上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个脑袋!
黑色发丝软软地耷拉着,剃得很短的后颈发茬儿看起来却很坚硬。
“哇啊你在干什么?!!”纪凌州跳开一步,手还迁就着秦胤偷喝的动作没敢动。
秦胤脸大如盆,慢条斯理又嘬了一口才慢慢直起身:“嗯?”
“嗯个屁啊!!”看看秦胤的唇又看看自己的豆浆,纪凌州都要崩溃了:“你干什么偷喝我的”
他都喝了一半了!!!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嫌弃你,”随意用大拇指擦了擦嘴角,秦胤不甚在意地瞄了眼正腻歪说话的另外两人,嗓音低低的:“想八卦?”
纪凌州:“……”
那倒是挺想的。
但现在他更想把豆浆砸在他脑门儿上!
无措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纸杯,纪凌州还没想好要以哪个角度砸才能不殃及到宿舍里的另外两人,秦胤长手一伸,直接拿走。
“他俩一对。”
纪凌州:“???”
不知道是这个消息的冲击大一点,还是看秦胤喝自己喝过的东西这个画面冲击大一点,总之纪凌州现在有点无法直视那根
被秦胤咬住的吸管。
“是不是挺有意思?”彩色的塑胶软管在齿间压成薄片形状,锋利的犬齿泛着泠泠冷光,秦胤笑着,眼尾斜睨过来。
此时此刻,纪凌州不合时宜地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六只耳
祝千龄。
bh70星的最强刺客。
曾以一己之力打穿喵都防守挠花了首领大人的脸颊,仅仅只是因为对方酒后说他家两个崽子一个流氓一个自闭。
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是个小型聚会。
纪凌州有幸在场,亲眼目睹了当世最强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犹如一只利箭般直指首领,又是如何在众人惊慌的哭喊中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去。
彼时的他人还没桌腿高,正是模仿大人寻找自己英雄的时候,猛然看见这么一个实力超群的大人既震惊又震撼。
纷杂的记忆里,纪凌州依稀记得自己是被爷爷顺手放在了桌上,尚不能化形的年纪没那么多心眼,对一个人好奇的时候就像朵向日葵,目不转睛地转着脑袋去看。
然后男人经过,丝毫没有要被追拿问罪的自觉,自然伸手扯了扯他嘴边的三根胡须。
“这小老虎长得还挺标致,趁现在偷走不知道能不能行,”天生笑眼的年轻男人说完这话,紧接着又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赶紧摇了摇头:“算了,家里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那个黑皮的”祝千龄嘀咕一句,将纪凌州那三根胡须弹三弦一样拨了又拨,然后压低身子小声道:“小家伙,知不知道我们貍花猫一族有个古老的传说?”
年仅两岁的纪凌州歪了歪头。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貍花一族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物种,我们优雅漂亮力量强大可盐可甜可动可静,深受各个组群的喜欢与信赖,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信赖关系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甚至超过了神明的力量!”
幼崽眼睛溜圆,心驰神往。
“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神明嫉妒我们,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对我们貍花一族下了最为恶毒的诅咒,他让我们与朋友产生嫌隙让他们再不敢亲近我们,这个诅咒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看着纪凌州气愤跺起来的小脚,祝千龄笑声逐渐猖狂:“这个诅咒就是——被我们摸过的生物都要掉毛换牙,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丑的猫猫,你马上就要成个秃猫猫啦,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