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以霖已经换上一身蓝灰色的棉质睡衣,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看上去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
只是轻压眉眼,不忘她还在生病,“你是巴不得自己更严重?”
景和春自知理亏地“噢”了一声,关上窗,他也跟着关上。
两人被两道玻璃隔开,景和春怕太大声说话影响到隔壁的舅舅和舅妈,灵机一动,找出一张纸。
他们俩的这扇窗底下都是书桌,她大刀阔斧写下一行字,再展开给他看——
「我搬到这来了!」
翟以霖似乎并不打算以这样的方式和她交流,只轻描淡写地点了头,表示知道。
景和春竖起手掌横在身前,做了一个“holdon”的手势,示意他别走,又唰唰唰在纸上写下,「以林哥,你答应过我的信纸!」
不知为何,翟以霖在看到这行字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盯着那行字看得有些久,扯了下唇角。
景和春感到纳闷,下午不是还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要迟疑这么久。
他没有继续停顿下去,很快又抬手在桌上找什么。
景和春以为他准备把信纸递过来,迅速把她这边的窗户打开。
结果等到的又是“嗡”的一声。
那边的电动窗帘又缓缓关上,一副关门谢客的样子。
景和春急了,“诶哥哥你——”
在窗帘彻底关闭之前,景和春看到翟以霖离开的背影。
莫名被喷一鼻子灰,她重新查看刚刚的纸条,除了太着急而写得潦草,好像也没什么吧。
景和春垂头丧气的重新坐回座位,随手找了一张白纸充作信纸,奶奶应该不会介意。
至于信封和t邮票,她只好明天出门买了。
然而,还没动笔,又听到“砰砰”的敲门声。
景和春下意识看向卧室门,过了会儿才发现是从阳台那儿传来的。
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赶紧上前打开。
翟以霖怎么在阳台上?
刚刚不是还在他房间的卧室里吗?
景和春仔细观察两栋楼构造,才发现两间卧室的阳台也是相邻的,照翟以霖这身高这大长腿,跨一步就到了。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成了前面被放大的胸膛,景和春被迫盯着家居服上那枚暗色纽扣。
像极了今早在车上,他帮她解安全带、拉她下车的场景。
陌生的异性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生物书上所说的荷尔蒙,不由屏住呼吸。
春夜潮湿,连空气都像是浸润了水汽。
晦暗月色照在他们之间,景和春受惊般的眨动眼睫。
抬头往上,视线略过他形状凹凸的喉结,落在翟以霖高挺的鼻梁。
就停在这里,不敢再往上看他的眉眼了。
春寒料峭,她不自在地收回视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