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拆了谭至齐送来的碘伏棉签的包装,没想到这东西很鸡肋,手掰得要痛死也没顺利让管身的碘伏流下来。
她有些不耐烦地啧声,赌气地将这根扔了,和下一根对抗。
掰得满头冒汗,再多等一会儿,伤口都要结痂了……
她全神贯注的时候,没察觉脚步声愈近。
直到“咔”的清脆开口声传来,熟悉的气息袭来,将她铺天盖地包裹。
景和春错愕抬头,清亮瞳仁看向眼前的人,视线又顺着他蹲下的动作向下。
那双眼珠太过剔透,不含任何杂质,干净得不尘不染。
翟以霖甚至能透过她的眼睛看到自己。
他半蹲在景和春身前,大掌握住她受伤那只手的肘部,送至自己眼底。
先用盐水彻底清洗创面,再用刚才掰开的碘伏棉签给伤口消毒。
他动作轻柔小心,全程没有出现任何粗鲁的来回摩擦,没给景和春带来更深的痛感。
可似乎是因为他来了,她突然有了娇气的资本,一直委屈地嘶声装疼。
小脸皱皱巴巴的,双眼紧闭,又偷偷分出一只看他。
他竟然也不戳穿,动作慢了许多,没一会儿便顿住,轻轻给伤口吹气。
景和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少年长睫如鸦翼,鼻骨挺直,五官完美得如同母亲留下手稿中临摹的雕塑,此刻他却以一种臣服的姿势为她处理伤口。
景和春倏然不好意思叫疼了,伤口也莫名其妙被他吹得痒了起来。
她立刻坐直身子,手臂小幅度地从他掌中抽了抽,不自然地轻咳,开展话题,“怎么你就这么轻松地打开了?”
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举起,将那几个毫无用武之地的碘伏棉签递给他看。
她指的是这个。
“这人买的不好。”他只看了一眼,随后迅速移开视线微哼,难得轻率地下结论,“我的好,用我的。”
“哦。”在景和春眼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翟以霖不管她是否相信,没再多言语,扬手把谭至齐给的剩下几根棉签扔到旁边垃圾桶。
景和春愕然一瞬,总感觉翟以霖今天怪怪的。
有一种说不出的独裁和蛮横,又好像没有。
可是看他处处为自己着想,景和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的温柔缠成网,能蒙蔽人的双眼。
等翟以霖给她细致处理完,伤口处已经被包上了一层纱布。
他手法很利落整洁,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景和春终于又扬起愉悦的笑脸,悬在石块旁的腿也欢快地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