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林回星还想着去苏大贵家里走一趟,然而他还没有洗漱好,苏应平就牵着牛过来了。
林回星抬头看了看刚亮的天色,有些意外:“这么早,家里没事了?”
苏应平一脸喜色道:“嗯,老二媳妇在卯时生了个大胖小子,因为他,这一晚上一家人都没怎么合过眼,我阿娘睡不着,就只能点着灯做早饭,吃完饭我就过来了,老二还在家里收拾,等会儿才能过来。”
家里添丁本就是喜事,加上王甜杏命好,怀孕的时候苏家正是日子好过的时候,整个孕期都没怎么缺过嘴,每一顿都吃得饱不说,时不时地还能吃顿肉,房里的点心也是时常备着的。
当娘的孕期养得好,这孩子生下来是又白又胖又结实,那哭声就比一般孩子有力,一看就是能够养得住的。
苏应平牵着牛出门的时候,苏大贵和卓宜正商量着要在村里多多地买些鸡蛋,让小儿媳妇好好地做做月子呢。
听说王甜杏母子平安,林回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古代女子生产难产率本来就高,别的人林回星顾不上,这上梁沟的女眷都是他熟识的人,他打从心里不想她们出事。
女人坐月子也是一件很紧要的事情,在现代产褥热都是很危重的病症。
王甜杏在牛棚生产,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口,后面会不会感染。
再三犹豫过后,林回星还是决定遵从本心。
于是他回房间取了之前备下的碘伏和棉签。
为了符合永国的情况,原本密封的棉签都被林回星拆出来用油纸包了,看着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这些东西是他准备了留作应急的,之前没有用到,眼下倒是能够派上用场。
“这是消炎杀毒的药,比烈酒好用多了,你拿回去交给大胜,让他经常给产妇的伤口和孩子的肚脐眼上的擦一擦。”
上梁沟的人都知道林回星手里有不少好东西,这药说起来这么厉害,但凡是能救命的药,从来就没有便宜过,看着眼前的药品,苏应平迟迟没有伸手接。
这么贵的东西,也不知道要多少银钱,说起来老二媳妇看着状态很不错,应该是不需要用药吧?
见苏应平一脸迟疑,林回星看出他心里的担忧,直接把碘伏和棉签塞到了他手里:“哎呀,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拿去用就是,不要钱。”
林回星坚持不要钱,苏应平又推拒不过,最后只能先把药品拿回家。
苏应胜初为人父,本想今日留在家里陪妻小的,但是苏应平带着药品回来,还特意表面这药是林回星特意给的,可以消炎杀毒。
苏应胜他们这些男子自然是不知道这药的好,但是卓宜可是过来人,她命好,生产几次都没出什么大岔子,不过她活了四十来年,可是见多了产妇生产后因为身下伤口溃烂久久不愈而丧命的。
卓宜是个明理的,当即就朝小儿子吩咐道:“家里有我和你嫂子盯着,出不了事,这药是好东西,咱们也不能白白受用,赶紧给我去帮林郎君干活,不许惜力,也不许要工钱。”
苏应胜知道阿娘说得在理,饶是心里不舍,也只能回房间和媳妇说明了情况,又不舍地亲了儿子好几口,最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苏应平离开了家。
当了父亲后,苏应胜跟牛一样,浑身都是劲,既然又在红薯地里忙活了一天,靠着驴车和人力一起上,总算是把地里所有的红薯都收了上来,运到了林回星家的院子里堆着。
中途来红薯地里看热闹的人也没有断过。
农户平日里常年和粮食打交道,只用稍微上手一掂量,再抬眼目测一下,就能把地里的出产估摸个八九不离十。
看热闹的村人一边顺手帮林回星分拣红薯,一边忍不住感叹到:“这红薯可真是不得了,我打眼看着,这一亩地少说也有三千来斤。”
此话一出,也是引来了众人的连连符合:“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粮种。”
又一次被红薯产量震惊的村里人都在心里琢磨了起来——买!
不管林回星这红薯种薯卖得多贵都要买!
林回星知道大家的想法,这么多红薯他自己肯定是吃不过来的。
——他就一个人,也不想费力去弄什么红薯干,红薯粉。
看着堆成小山的红薯,林回星心里也发愁呢,索性直接发话了:“要买红薯的现在就可以回家取箩筐了,两个大钱一斤,我们现在就过称。”
其实这红薯林回星也可以卖得贵一点,不过这红薯产量这么高,眼下村里人都知道种上一亩地就能收获老多了。
同一个村住着,这么高产的东西,他要卖得太贵了,难免会落人口舌。
左右他也不缺这点钱,索性就卖便宜一点,村里人得了实惠,也不能不记得他的好。
和玉米的价格相比,这红薯吃法更加简单,价格也更低,除了留种之外,大部分村里人都还多买了一些留着日常吃,所以这红薯销量还是不错的。
值得一提的就是苏大贵,作为村里日子最好过的几户人之一,他一买就是一千斤,苏应平和苏应胜两兄弟来回跑了两三趟,才把这一千斤红薯担回家。
对此苏大贵也特意解释了:“一千斤看着是不少,不过我家里人多,还养着牛和猪豚呢,留两百斤做种,剩下的搀着大米,也就只够一家人吃一个冬天的,左右林郎君也说了,这红薯耐放,索性就多买点备着了。”
虽然林回星一直说这红薯可以用来喂猪和其他牲畜,苏大荣家里的鸡和鹅更是十分喜欢吃这煮熟的红薯皮,但这到底是花钱买回来的粮食,想来今年是没人会舍得把这红薯煮来喂牲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