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禾正在捋直布条子,头没抬地说:“你出去遛嘎嘎。”
“嗷,兔兔也没喂,”蔓蔓从椅子上下来,噔噔就跑走了。
过一会儿又旋起一阵风,蔓蔓跑得脸红直喘气,她喊:“啊呀,小宝宝出来了。”
她伸手点手指头,掰下两指说:“有三个。”
“母兔子下崽了?”姜青禾扔下布条子,冲门口在给大轱辘车收尾的徐祯喊,“徐祯,你快过来。”
徐祯拎了桶刨花进来,他咦一声,“人呢”,听到后院有响声,他掀起帘子,就见娘俩蹲在兔子窝边头凑头,他也走过去蹲下。
母兔边上蜷缩着三只没长毛,浑身通红,跟小老鼠一样。
蔓蔓嫌弃:“没毛老丑了。”
“你小时候刚生下来也这样,”姜青禾想起那个时候的蔓蔓,她从产房出来睁眼也被丑到了。
蔓蔓震惊得张大嘴,她向徐祯询问,“爹真的吗?”
她不相信,她明明就好看得不得了。
徐祯也想到刚生下来的蔓蔓,很瘦一只,全身红彤彤的,眼都睁不开。但他没觉得,那时他只想流泪。
那时他和姜青禾都没有人帮衬,生怕养不好这个娃,可是她很乖又很听话,越长越壮实。
他摸摸蔓蔓的头,“不丑。”
蔓蔓松口气,她臭美,“我不可能丑。”
她很认真地说:“我像妈妈,妈妈那么好看。”
其实蔓蔓好久没叫过妈妈了,比起叫娘,她更喜欢叫妈妈呀,她好小的时候每天都要喊。
不过她人生学会的第一个词汇是爸爸。
因为姜青禾不想被每天一声声妈妈,消磨她那没有多少耐心的母爱。就教蔓蔓喊爸爸,有事就找爸爸,徐祯也不怕被折腾。
两岁前蔓蔓的吃喝拉撒都是他一手包办,姜青禾只生了个娃,半点没操心。
姜青禾看蔓蔓说:“小马屁精。”
“我不是马屁,我是蔓蔓,”蔓蔓反驳。
母女俩逗嘴完,徐祯给母兔倒了点水,喂草,三人都没伸手碰小兔子,怕沾染上人的气味,母兔就不给小兔喂奶了。
还好另外两只两只笼子里的是公兔,不然就母兔一个月生一窝,养都养不起。
夜里睡觉时,蔓蔓抱着姜青禾喊:“妈妈。”
姜青禾应她,“嗯。”
蔓蔓说:“我就喊喊。”
“乖囡,”这是姜青禾为数不多有母爱的时候,徐祯也不吃醋,他就笑啊。
第二天,蔓蔓发现小兔子长了层很薄的绒毛,她好惊奇。
缠着徐祯要他带她去找小草玩,这种事她只会磨她爹,谁叫她爹脾气好。
小草早就想找蔓蔓玩,听她说说大市,她长那么大就去过一次,那时都是人只能看到腿,还是坐在娘的肩膀上才能看见。
从四婆家往回走,蔓蔓手舞足蹈地说:“小草姐姐,我给你留了一大块好吃的。”
她又问:“你牙牢不牢,太硬咬不动。”
小草就呲牙给她看,蔓蔓瞧后笑着说:“能吃,姐姐快来看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