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川用力攥紧了楚白玉的手,在楚白玉濒死之际时,他无声地骂了一句,手忙脚乱地掏出了唐宁之前交给他的小玉瓶,将那续命的丹药强行塞进了楚白玉嘴里。
寒鸣从一旁哭道:“陛下日夜受尸毒的折磨,早已不堪重负。他命奴才把之前剩下的那粒尸脑丸化进了药里……全都喝了。”
楚白玉咽了那粒小药丸,过了约莫几个呼吸的功夫,脸色便好转了不少。
唐宁见此面色古怪了片刻,与裴予川对视一眼,很自觉地起身告退了。
寒鸣还在卖力地抹泪:“陛下,你没事了吧?太好了!”
裴予川的手还死死被楚白玉攥着,他半天没做反应,俊脸黑得比炭盆还难看,忍不住瞥了眼桌子上空空如也的药碗之后,脸色更差了。
“够了,你出去吧!”听够了寒鸣假惺惺的哭唧声,裴予川露出不悦的神情,挥手赶他出去了。
裴予川浓眉一拧,试图把自己的胳膊从楚白玉怀里挣出来,结果却是徒劳。
楚白玉誓死不松手,倔强地拉扯着他,脑袋还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挤,缠着他不罢休。
裴予川终于怒了,压低嗓子吼道:“放开!”
楚白玉听不见,但能隐约感知到男人暴躁的情绪。他都这样了,男人还是不愿意施舍一点温柔。
楚白玉霎那间鼻子一酸,眼泪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裴予川,别不要我,求你……”
楚白玉闷声抽气着,几乎用卑微的语气乞求道:“我求求你,最后一次……”
楚白玉不擅长说软话求人,话没有说尽,但软还是迫不得已地向裴予川服了。
大概是第一次见楚白玉哭,还哭得如此卑微,裴予川眼底闪过迷离之色,险些一个不察又被这张美人皮给蛊惑。
美人皮之下长着恶骨与犬牙,碰之即伤。
裴予川脸色略微缓和,语气却讥讽的厉害,“楚白玉,你当我跟你一样瞎吗?一整颗尸脑丸化进药里都他妈成浆糊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穿你的把戏,还是觉得我无知耍着我玩?”
“说话!”裴予川布满薄茧大手捏上楚白玉的下巴,璀亮的眸光中闪烁着斑星似的怒意,呵斥道:“我已经给你留脸了,要不是刚才人多……我真想掐死你了事!”
楚白玉心里也清楚这点把戏骗不了裴予川,这些年裴予川早就吃透他这个人了,知道他不会轻易甘心去死,也知道他手段诡诈心计深沉,所以根本没什么再装下去的必要。
楚白玉面容苍白,虚弱地朝他笑了笑:“我没有骗你,刚才……我真的好疼。可是你明明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就这样受尽折磨痛苦而死,为什么还要救我呢?”
楚白玉舔着发麻的舌尖,再次尝试贴近裴予川高大温热的身躯,喃喃道:“你不会让我死的,你舍不得我,我知道。”
他说着,主动将软糯粉白的唇瓣凑上前,想要蹭蹭男人光洁完美的下颌线。但唇还未触碰到,就被男人伸手狠狠推向一旁。
裴予川毫不留情地骂道:“不知廉耻!”
他起身抚了抚凌乱的衣袍,冷着脸厉声辱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饶你,以后离我远些,别总恬不知耻地上来纠缠。真是心怀叵测,丑态百出,看了叫人恶心!”
续命药起了作用,楚白玉耳朵动了动,依稀能听清一些了。裴予川嘴里一句好话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将他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就差把他比作荡妇妓女,拉出去游街浸猪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