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盯紧英格拉姆小姐的情人,”迈克罗夫特回答,“登特上校认定他身上也许有进一步线索。这可与白日谢利的调查有关?”
确实有关。
和聪明人说话很省事,他直接猜中了关键,伯莎便言简意赅地解释:“托马斯发现朗恩博士不止是接受内阁大臣的资助,同时每个月还有一笔接受来自利物浦的汇款,现在尚不清楚汇款的是谁。”
迈克罗夫特立刻明白了伯莎的意思。
“若是如此,”他为自己倒上威士忌,慢悠悠说道,“要么是登特上校捣的鬼,要么是英格拉姆小姐的情人负责汇款。”
如果是登特上校,这足以证明朗恩博士确实是真理学会的人;如果是后者,那也许登
特上校这把刀并非真理学会的核心成员,说不定还可以留他一命。
至于内阁大臣……
“这是否可以说明,”伯莎说,“资助了朗恩博士的詹姆斯·沃德爵士未必知情?”
“不一定。”
迈克罗夫特知晓伯莎的想法:“很抱歉,伯莎,我明白你希望善良的沃德夫人确实嫁给了一名坦荡荡的绅士。但资助实验室,通常情况下有一笔钱就够了。双方有所关联,甚至是合伙人的概率,可比沃德爵士一无所知要大的多。”
“你似乎已经将沃德爵士视作真理学会成员了,迈克。”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亲爱的,”迈克罗夫特端着威士忌杯笑了笑,“也可能是登特上校从中作梗,而汇款双方全部一无所知,不是吗?假定答案是推断结果的大忌,我不会让主观感受左右客观推理的。”
道理是这个搭理,但伯莎可没说他是在“假定”。
谁叫你是大魔王来着,伯莎在心底腹诽,导致她总是觉得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行一步,这边还在调查中,实际上他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伯莎没就此多说。
她只是将威士忌杯送到嘴边,旁若无人的陷入沉思起来。
迈克罗夫特所做的不过是静静欣赏着伯莎她稍稍低头,饱满的上唇抿住玻璃杯的边沿。
金眸微垂、面容沉静,美人即使不过是举杯享受佳酿,也漂亮得仿佛一副诱人的风情画。这般景色近在咫尺,距离不
过半尺,可谓所有细节尽收眼底。
但福尔摩斯什么都没做。
待到伯莎喉咙微动,将口中的威士忌咽了下去,他才轻声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伯莎抬眼,扬起一抹介乎于挑衅和娇嗔之间的笑容。
“我打算怎么办,”她重复道,“我有什么打算,你都放任我去做吗?”
“不妨说说看。”迈克罗夫特欣然道。
“我嘛……”
伯莎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我想演一出戏。”
“一出戏?”
“来一场盛大的密室谋杀案,如何?”
“像桑菲尔德庄园一样?”
“像桑菲尔德庄园一样。”
伯莎说完,还煞有介事地补充道:“哦,当然这次的故事不能草草结束,之前整个案情刚有眉目,登特上校就直接亮出了剧本。结束的是够快,但却足够无聊。”
迈克罗夫特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稍稍颔首,而后认真道:“听起来可行。”
这……倒是出乎伯莎意料了。
她有她的思路:阿加莎·克里斯蒂女士的侦探小说剧情结构别具一格,密室杀人几乎是她的标志性特点。顶着马普尔小姐的名字,总是要按其风格行事不是?
这样的行为方式,对于旁人来说理应有些荒诞才对。
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不过听她说了几句话,就放任她去做自己想做的。难道他就不怕失败吗?
如果面前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高大男人不是福尔摩斯,这样的眼神和让步,几乎能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