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
黎也谨慎地盯住他。
他笑着唉声:“没气生。”
黎也:“?”
就见他微眯起眼,若有所思地啧了声,手托上下巴,“这样,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做点什么惹我生气,再让我伺候伺候你。”
“……”这傻逼果然是故意的。
再耗下去就是不也得行了,趁他彻底暴露无赖本性前,黎也能躲则躲地把手一缩,从他侧边蹿出去。
他转头,她回头,隔两步,她不太甘心地回骂声:“你是狗?”
靳邵就着扶下巴的动作思索:“你夸我会舔?”
“……”有时候还真骚不过他。
黎也张嘴没憋出话,对视不过几秒就破功,咬着牙转身就走,靳邵还在她背后笑。
说归说,澡还是要洗的,在健身室都根本不能算,她到后来扒着墙才撑稳,靳邵按住她拿花洒一顿乱冲,干不干净不知道,摸着不滑腻就给人抱出去了。
黎也出来收整衣物,挂进衣柜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不知不觉在他这占了大半位置。
换一次他洗一次,洗完就收进来挂进自己衣柜。黎也起先还没注意,只知道某天回去住早上想找件衣服都找不到,被他悄摸洗了再悄摸挂进来,她忽然想笑。
于是今天就特别注意了一下。
两人洗完澡就各忙各的,黎也捧着电脑窝进沙发看稿,二宝趴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盹儿还没打上,先看见从洗衣机里捞出衣服正要去晾的靳邵,立即咬着自己的毛球玩具过去了。
靳邵瞥了眼黎也,没出声打扰,腰一弯,抓着毛球往远处卧室抛,把狗也轰走了。他走进阳台后,黎也才朝他看。
晾得还有讲究,自己的恨不得扬臂一甩担杆子上晒干了,她没两件的衣服被他棱角对的平平整整往上挂。
那时她惊觉,他其实没变,他一直是个很马虎潦草的人,而得知自己是那个渗透到他方方面面的例外时,她忽然晃神了。
……
新书责编也进入了审稿阶段,黎也忙碌的事项累加,近期唯一的放松怕就是今天拳击台上那么几下了,别说还挺有用,沙发上坐到零点,脖子都没想象得酸。
收拾进房时,灯已经黑了。靳邵不干涉她的工作,非必要倒还是不想她熬得太晚,为此想出的对策也不是上手强制她,而是强制自己,说她什么时候结束了,他再跟着一起睡,不然一尸两命吧,一起猝死也很不错。
黎也听他这么说埋在枕头了笑了好半天才往他怀里钻,很神奇的一点是,不知是不是起到安神平稳的作用,基本不会有失眠的情况。
温度平衡的房间,紧盖的暖被下紧拥的男女,安适到她会赖床,闹钟都得往前调。
黎也以为他已经熟睡了,进去,关门,都蹑手蹑脚动静放轻,结果刚掀开被子,就被一双黑夜里灿亮的瞳眸盯个正着。
他也不玩手机,不消遣,就这么发呆地盯着,盯了多久不知道。黎也半跪上床问他:“你是等我还是睡不着?”
“都有吧。”他声音闷沉沉,带着很浓重的气音,伸手把黎也捞下来,给她合被,往怀里贴。
第一下太急,黎也额头直接磕在他胸前吊着的项链银环扣上,因为说话窒闷,她才推着他隔开一些,那环扣是闪着银光的,和他眼睛一样亮。
她问了一句:“你以前也经常失眠?”
“有点儿。”
“在国外的时候?”
“嗯。”他停顿,随口就诌:“水土不服。”
她笑了下不问了,被他怼回颈肩,她感觉到他下巴往上,在她额顶抵住了,轻声叫她:“黎也。”
“嗯。”
那之后有会儿沉淀,黎也累完上来,困意被捂出来,隐隐又感觉到抱自己的力收了收。
他声音模糊,似洇在云雾里,说:“等冬天再给我买厚衣服吧。”
黎也气息一滞。
“提早买的话,”他笑了下,说:“到时候就过气了。”
喉咙梗塞一会儿,黎也在被子下也搭住了他的腰,应:“好。”
-
直播讲座定好档期,部门小会挑了几个一起出镜的编辑。主要视线还是一致看向黎也,以前出版社介绍书,她都积极承担幕后,没有出镜次数,闷声干活,领导夸踏实的那一类,这或许是她第一次以这种形式出现在公众视野。
也有议论,说她要上升,各方面都得发挥价值。有了上回一出,私下通了气儿的,面上也不敢说到黎也面前,但这么大一个部门,各怀鬼胎毋庸置疑。
这种声音却是在慢慢接近档期日而渐渐消隐的,黎也比谁都想的要重视这次讲座,从提议发起到组织落实,她都在其中领导,大部分人还是服她,毕竟哪怕到了现在,在她带领下的公众号依然是该领域旁人难以企及的存在。
很凑巧的是,靳邵那儿搞的擂台赛活动,黎也原先还打算去凑个热闹,谁知道日子撞一天了,时间段还都是傍晚,结束都得晚点。
俩人饭都约不了,改约个夜宵。黎也让他多拍两张照,他咂嘴说不稀奇,以前在一店的传统活动,毕竟他们最初是做拳击馆的,最核心的点也放在这,相当于自办的业余赛,请的也是当初的他们那种人。
他转念想想,一店这活动今年还没办,回头带黎也过去看看,也算不错过。
黎也说:“那你提早跟我说,我得腾出空。”
“行,估摸得夏天吧,还早。”靳邵在后边推着她肩膀到餐桌前落座。
他本身不用早起,但只要跟黎也住,甚至比她起得还早,给她做顿早餐,或出去买,等她上班去了才打着哈气补回笼觉。黎也嫌麻烦,磨嘴皮也没用,他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