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是厉害无比,硬生生顶着压力,来到坡顶,定睛看去,只见歪脖子树上挂着一个书生鬼。
三人相互搀扶,竭尽所能走向老柳树。
朱秀才好奇的看着他们,只见这三个怪人一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样子。
“别死在我脚下,我见不得这个!你们要死就换个地方死!”朱秀才连忙叫道。
三人充耳不闻,被越来越强的压力压得身躯颤抖,脸色涨红。
他们双腿哆嗦,终于来到老柳树下。
“噗通!”
沙婆婆被压得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还想不低头,但脖子上宛如压着一座泰山,不低头脖子就会断掉,让她不得不低头。
“噗通!”“噗通!”
青羊和虬髯大汉几乎同时跪地,起不了身。
虬髯大汉身躯颤抖,咬紧牙关,哆嗦着从怀里取出几炷香,一并点燃了,奋力插在柳树下的石碑前。
他身上的压力顿时飞速退去,虬髯大汉放松下来,翻身仰面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沙婆婆和青羊见状,也各自取香点燃,插在石碑前,压力果然小了很多。
三人休息片刻,立刻匆匆走下土坡。
沙婆婆回头,望向老柳树,心有余悸,喃喃道:“老陈头给小十找的干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皱紧眉头,如今陈寅都正在阴间阻拦邪祟进入陈实体内,无暇过问其他事情,否则倒可以去阴间问问他。
不过,阴间有人盯上了陈寅都,若是进入阴间,只怕他们还是会遭遇凶险。
沙婆婆看向石碑,又想到陈实体内的那些邪祟,不由一阵头大。
“老陈头,你的这个担子,实在太重了!谁能担得起?”她叹了口气。
陈实来到县城时,正值天空渐渐变得赤红,太阳即将落山。
他驱车来到文才书院,书院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傅磊生、田怀义和沈雨生。
“陈实,我正打算找你。”
田怀义面色凝重道,“沈雨生此次文试,真神潜降,赐予他一品文昌神胎,你在武试中发挥惊人,也必将得到神赐上乘神胎。你们二人如今的处境都极为凶险,每年这个时节,都会有很多学子失踪,多是被人掳了去,挖走神胎。”
他微微顿了一下,道:“昨天晚上还有一位神通广大的贵妇人找到我,暗示我可以高价卖给她沈雨生的文昌神胎,许我以高官厚禄,被我拒绝。”
陈实心中微动,问道:“是李家的贵妇人么?”
田怀义迟疑,没有直接回答,道:“我和恩师商议过了,恩师保不住沈雨生,能够保住他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县衙。今晚我准备带着沈雨生,守在万魂幡下。那位贵妇人若是派人前来,见奈何不得万魂幡,便会退去,不敢节外生枝。”
万魂幡乃镇守整个新乡县城的重宝,威力极大,如今新县令还未就任,田怀义催动万魂幡的话,足以挡住元婴境乃至化神境的高手!
“陈实,你也要过去么?”田怀义询问道。
陈实摇头道:“我没有神胎,不会有危险。”
傅磊生道:“怀义,你一定要保护好你沈师弟,不能有所闪失!”
田怀义笑道:“恩师,当年我只是一个穷小子,有缘才拜入恩师门下。我在乡下,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浑小子,从来不知人世间还有这么多的道理,是你教导我学会这些东西,知道善恶恩义。后来我去了边疆卫所,与邪祟拼杀,身边的都是血里来血里去的将士,没有被官场的那些规矩人情影响。对于别人,那神通广大的贵妇人的提拔或许至关重要,但对我来说,粪土一般。恩师大可放心!”
傅磊生默默点头,摸了摸沈雨生的脑袋,道:“雨生,你随师兄去衙门躲一躲,借衙门正气,镇一镇人心!”
沈雨生默默地跟着田怀义去了。
傅磊生吐出一口浊气,看了陈实一眼,道:“你虽然暂未被人盯上,但也有危险。今晚我便留在书院。”
陈实躬身谢过。
这一夜,甚是漫长,陈实和傅磊生都没有睡意。
傅磊生挑灯夜读,陈实坐在一旁打瞌睡,待到子时刚过,突然阴风吹来,灯焰顿时变得绿油油的,火苗窜起一尺多高。
黑锅立刻起身,汪汪叫唤。
阴风中,血气逼人。
陈实惊醒,急忙抬手护住灯焰,回头看去,只见窗外立着一人,浑身是血,正是田怀义。
“恩师,弟子无能,未能保住沈师弟。”
那血人站在阴风中,大哭跪拜下来,叩首道,“师恩如山,怀义有负恩师所托。只是此生不能报答恩师了,唯有来世,再报师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