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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木风雨 > 第21节(第1页)

第21节(第1页)

不知不觉间,他已然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小半年来,有云胡和满崽日日相伴,他甚至对这枯燥无望的日子生出了几分期盼,好日子嘛,都是脚踏实地过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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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自己已经被谢见君划进了对未来日子的美好希冀里,云胡眼下正在同买布的小贩掰扯,他想扯几块碎布。

尽管身上有了新棉衣,但换下来的那件棉衣他也舍不得扔,琢磨着拆洗一下,添些布头,再给满崽做一床小褥子。

昨个儿这小崽子夜里尿了炕还不自知,躺在湿漉漉的被褥上沁得半个身子都是凉的,还是谢见君起夜时发现的。

满崽平日都睡在他身侧,他夜里醒来,总习惯性地摸摸小家伙,怕他夜里蹬被子着凉,谁知昨夜手一探,竟摸了一手的湿意。

他们俩又是烧水拆洗被褥,又是给满崽换干爽衣裳,折腾了大半夜才又歇下,小满崽眼皮子都没睁,睡得香甜,殊不知自己险些“大水冲了龙王庙”,气得谢见君牙痒痒,忍不住冲他身后柔软轻拍了两巴掌,也只是吧唧吧唧嘴,翻个身又睡去了。

好在身子底下垫的是两层褥子,撤去被尿湿的那一床,虽是有些硌得慌,但他们三个人不至于睡在土炕面上。

今早从家里走时,拆洗干净的被面还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呢,赶巧集上有卖布的小商贩,他这才将人拦下。

“小哥儿,不瞒你说,我这碎布头用的也都是好料子,五文钱当真是卖不得你。你行行好,十文。。。十文可行?”小贩面露难色,就为了这些个别人裁下来不要的碎布,他已是同这结巴小哥儿,说道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不、不行、就、就五文钱、”云胡磕磕绊绊地绷着脸不肯让步。谢见君说,他人在外时,一定要表现的凶悍一点,叫人打眼一瞧就觉得不好惹,这样才不会被旁人欺负占便宜,也不知他现下冷着脸紧抿着唇的神情看起来,是不是很凶悍!是不是很不好惹!

柳哥儿站在他旁边,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乖乖软软的云胡故作严肃的模样,竟是如此的可爱,真该让他那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夫君也来一并瞧瞧。

小贩见云胡油盐不进,又舍不下这笔买卖,张了张口,还想掰扯些别的再涨涨价,却不料,正要说话,云胡拽上柳哥儿掉头就走。

“诶诶?云胡,你不买碎布了?”柳哥儿一脸懵的被拽走。

“谢、谢见君说了、价钱压不下来时、就走、他肯定、肯定回来找咱们。”云胡笃定地说道,心里默默地从十开始倒数。

十。。九。。。八。。七。。。

“哎呦,别走了别走了,可是败给你这小哥儿了,六文钱、六文钱不能再低了,小哥儿您看行不行?”那小商贩小跑两步,追过来。这些碎布留在自己手里就算是亏了,卖了还能赚上几文钱。

云胡顿住脚步,扭头看向追上前来的小商贩,绷着脸,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行”,接着从荷包里数出六个铜板,递给小商贩。

还、还能这样?柳哥儿当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涨了见识”。

将碎布收进小布兜里,云胡回眸看向茫然的柳哥儿,“谢、谢见君教我的、好、好用!”,神色还是一板正经的颜色,但尾音却透着不易察觉的一抹得意。

柳哥儿在原地凌乱,他今个儿带出来的,是云胡吧?

买了碎布和年货,又挑了几样满崽期盼好久的焰火,云胡合计着出来的时辰差不多了,该是要往回走了,被回过神来的柳哥儿拉到杂货摊子上。

杂货摊子上的东西卖得全乎,对联年画,黄纸窗花,看着人眼花缭乱。

“云胡,你要不要买一对门神,回头贴在家里门上,这神荼和郁垒画的可真好,买回去驱邪辟鬼保平安嘞。”柳哥儿挤开乌泱泱的人堆,拿出两张画像递给云胡。

云胡不接,反后退两步,慌慌张张地摆手,“不、不能买、不能辟鬼!”

他可没忘了,谢见君可不人哩!

第33章

柳哥儿挑了两张门神年画,正要掏荷包给小贩付钱,他手上拎着东西不方便,便想让云胡帮着搭把手,给他先拿一下门神画。

云胡紧抿着嘴,看了眼年画,在柳哥儿茫然又不能理解的眼神中,伸手将他拎着的其他东西,悉数都接了过来,后而身子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万一沾染了门神的正气,回头再冲撞了谢见君。

置办完这最后一茬,俩人手上都拎满了东西,再装不下别的。

“云胡,我们吃碗素面再回吧,我饿死了。”柳哥儿指着前面的面摊子,同云胡商量道。

云胡早有些饿了,原是想等回了家再吃,谢见君虽塞给他不少银钱,但也不能这般在外面挥霍,他正要开口拒绝,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嚣起来。

“我就知道你也饿了,简单吃碗面吧,咱们还要走好久才能回家哩。”柳哥儿知道云胡心疼钱,“那面摊子上的素面,我和小山常吃,一碗三文钱,量都给得足足的。”

一想到回程还要走一个时辰,云胡有些动摇,三文钱一碗素面,若是谢见君知道了,应该不会斥责他吧。

犹豫间,他已经被柳哥儿拉到面摊子前面,柳哥儿将拎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撂,扬声冲面摊前系着围裙的人吆喝了一声,“小二,来两碗素面,多加些卤子。”

“好嘞,两位客官您稍等,马上就好。”小二应声,招呼他二人入座。

云胡甚少在外面吃东西,此时坐在长条板凳上弓着身,拘谨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柳哥儿瞧见他那谨小慎微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倒了杯白水推到他面前,“云胡,喝杯水暖暖身子。”

“不、不冷、”,云胡捧着茶杯,垂眸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干涸的嗓子。他身上的棉衣厚实,光是走来集市上就出了一后背的热汗,这会儿日头盛得很,晒得脸都是红扑扑的。

小二很快就将两碗素面端上了桌子,柳哥儿捧着碗,吸溜吸溜大口吃着,还不忘从竹筒里给云胡也拿了双筷子,招呼他快些吃,一会儿面要坨了。

云胡接过筷子,小声道了句“谢谢”,见柳哥儿心思也不在这儿,他将面碗拉到自己跟前,撩起两筷子吹了吹,才续进嘴里。面条煮得不够火候,吃起来有些寡淡生硬,菜叶子软塌塌地覆在面上,入口一抿就成了泥,不如、不如谢见君做的好吃。

他想起芸娘下葬那晚,谢见君端来牛棚的一碗素面。那会儿他饿极了,只觉得那碗面汤头调的鲜香浓郁,白皙细长的面条滑溜溜,香甜香甜的,好吃得让他一时忘记了害怕。

他咂摸咂摸嘴,回想着那晚吃到的素面,仿若这嘴里还余着汤面的丰腴滋味。

他有点想谢见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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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计着云胡怕是快回来了,谢见君开始忙活晚上的吃食。

晌午吃饭的时候,满崽嚷嚷着想吃素面,正巧昨日云胡新磨了两兜子白面,预备着过年这几日吃,他舀出两勺,又掺了些杂面,擀了点面条晾在竹篾上,晚些时候,简单来煮个阳春面。

他洗净手,正要回卧房将小满崽唤起来,已是睡了有一个时辰了,再睡下去,恐怕夜里都要陪他熬鹰。

“见君!”院子外忽而传来里长谢礼的声音。

谢见君应声,立时快走两步拉开门闩,要迎谢礼进门。

“不进了不进了,我来就是有件事儿同你说。”谢礼摆手拒绝道,“见君,年前祭祖的事儿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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