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说到这,邬有期闭了闭眼,没有继续往下说,反而轻轻摁了摁自己的胸口。
他不想更绝望,更心痛了。
邬有期稍稍整理了下情绪,侧首却发现小傻子不知何时睡着了——
得,他的故事还真能助眠。
撇撇嘴,他刚想将人抱起来送回西院,顾清倚怀里的枕头就被挤压出一根羽毛:
飞起来,又缓缓落到小傻子的鼻尖。
顾清倚被闹得有些痒,不安地动了动睫帘,而鬼使神差地,邬有期竟出手拿走了那根羽毛。
如此,他也就错过了起身的时机。
看着凤凰岛上渐渐西沉的落日,迎着红日金辉,邬有期最终做出一个将来自己可能会后悔的决定:
他拉高那截多余的被褥、放空灵台,缓缓阖上眼眸,最终与身旁的小傻子,靠在了一处——
只可惜在魔界里,根本终容不下片刻安宁。
邬有期刚睡着不多久,结界上空就传来了嗡嗡钟鸣,敲击太急太密,以至钟声叠在一起:这响追着那响的余音咬,回音环绕起来,竟将咚嗡声放大数倍。
他嘶了一声被吵醒,抬手捂住半边耳朵。
而靠在他肩上的顾清倚也皱眉唔唔两声,揉揉脸、睁开眼睛。
顾清倚睡得迷迷糊糊,半边脸还压出个红印印,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就挎住邬有期胳膊,软软念了句:
“有期哥哥。”
邬有期飞快看他一眼,这次,终于抱人起身掠出禁地。
顾清倚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就被凌空一抛、落到喜蛛怀里,他哇啊一声,刚搂紧小枕头,就听见邬有期抢先开口吩咐:
“带他回去。”
已有两次偷跑的先例,喜蛛二话不说领命,疾步闪身,一会儿工夫就带着顾清倚回到西院内。
直到被摁到床上、堆上被子,顾清倚都没缓过劲。
而喜蛛实在怕他再跑,干脆整个人跳上床,四手四脚压实。
“……?”顾清倚茫然。
喜蛛一点儿不觉自己的姿势动作有问题,反戒备地瞪他,“大敌当前,您不许再乱跑!”
“大敌?”
似是为了替喜蛛回答,他们头顶又再次响起了那急促悠长的钟声。
喜蛛看了眼床顶,“哼,还不是那些自诩正道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