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敏努力地寻找措辞,第一次,感觉喉咙里的话语又干又涩,只是想要机械地吐出来,都有些有气无力。
明明没有喝下几口酒,她却莫名觉得眩晕、恶心。
刚说了一个开头,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捂住嘴,推开椅子便往洗手间而去——
余敏吐了。
那晚她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反胃。
撑在卫生巾的马桶上,她几乎把晚餐全部都给吐了出来,直到站到洗手台面前,整个脑袋都还嗡嗡的。
自己的酒量绝对不应该如此不济?
是感冒了吗?
余敏以手扶额,手心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的异常,皮肤却在以开始肉眼可见速度的发红。
汗珠一颗颗从额头浸出,伴随着小腹绞痛,恶心,头晕。
她撑在洗手台边,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无果,反而感觉周围的声音忽大忽小,世界在转着圈扭曲——
手机尖锐地响着。
她脱力地接起,刚松开抓着洗手台的手,目下便一阵眩晕。
她不可抑制地朝着旁边倒去——
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和尖叫,她摔向地面,晕过去前,她从倾倒的视角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正大步朝她奔来。
再次睁眼时候,余敏花了些时间适应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和消毒水味道。
小腹的疼痛已经缓解,眩晕和想吐的欲望也被止住。
她呆呆看着身上雪白的床单,隐约回忆起自己被蒋承泽抱着,在医院里上上下下跑了几趟完成预检、挂号、看病、付费、输液的大概流程。
至于病因,她在意识模糊间只听到不太分明的一句——食物过敏。
秋季的夜里有些冷。
医院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惨淡地照着,液体不住地顺着输液管流进余敏的体内,不消一会便把冷意融汇到她的全身。
晚上并没有进食太多东西,余敏打了个寒颤,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有东西随着她的动作,“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正是她的手机。
余敏眨了眨眼,半晌,才撑着身子坐起来,正欲弯腰去捡,却有一只手先他一步替她拾起了起来。
又递过来一个东西——是热水袋。
“放在手下面,就没有那幺冷了。”?捡手机的人在她不远处的座椅施施然落座。
擡眼指了指她头顶的输液袋,示意她还有漫长的一段时间。
一时间心头噗噗作响,好似无数个汽泡又在往上窜。
余敏侧头,用目光描摹身边人的侧脸。
第一眼就心动的人,也许真的要用漫长的时间去遗忘。
很多次,她以为她放下了,可他只要站在那里,只需要一句轻微的关心,一点体贴的举动,妄念又像汽泡一般,叫嚣着、翻腾着,止不住的扎堆。
“谢谢。”余敏稍稍坐直了身体,蜷动五指轻轻抓住热水袋。
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她简洁地发短信回复了缘由;单手的笨拙操着让肌肉止不住的酸痛,当苏曼的视频打了过来时,她迅速按下挂断键,用语言回了一句:现在不太方便接,晚些打给你。
许是她声音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愉悦,给了苏曼遐想的空间。
很快,对方也发来了语音:“啊……不方便啊……是在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