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什么?”他歪头微微垂下眼睑,描绘她的神色,声音冷静地出奇。
“你贴我太近了!”戎玉怡恼羞成怒,又怕外头听到,压低了声音道。装什么?他分明清楚的很。
戎玉怡眉头紧蹙,想自己上一次纳入式是什么时候,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居然是五月初,一个半月前。最近几次几乎都是边缘性,且一次就完事,加之月经前后总是会比平时欲望强烈一些,也难怪现在一碰就懵。
“不打了。”
“好,不打了。”他笑笑,拿过她手里的球杆。
出了小房间,碰巧康定从厨房走了出来,说:“开饭了。”
他手里抱着一个大笸箩,上面堆着几道菜,要送到另一栋小楼,让他们先吃,他马上回来。
戎玉怡在餐桌边坐下,并未看到熟悉的菜肴,张姨解释:“猪颈肉猪腿肉没有,也没青椒红椒,做不了菠萝咕噜肉,姑娘,有五花,做了糖醋肉,这个合你胃口吗?”
“合合合,没关系的,我什么都吃。”戎玉怡听出她话里愧疚的语气,有点不好意思,睁眼说瞎话。
“那就好。”张香梅松一口气,笑道,“还担心让你白期待一场。”“糖醋肉我也喜欢的。”戎玉怡认真道,“不用放在心上,我本来就是随口说的。”
“是,我问了温先生,他说你喜欢吃这个,所以我才做了这个。”张香梅说。
“这样。”戎玉怡扭头望旁边的人一眼,没有对视,对方神色淡淡的在夹菜。
戎玉怡隐约能感觉到他在生气,却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难道是发现她骗他了?明明刚才还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说起这个才想起来仍在气头上吧?戎玉怡有点茫然,夹了一块糖醋肉,低头扒饭。
饭后,张香梅把小楼大门钥匙交给康定。戎玉怡猜测今晚大约要在隔壁忙活到半夜,怕两位上了年纪的等门,所以拿了钥匙,让他们早点睡。
来到这里之后就未曾在白天出过门,戎玉怡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抬头见天上雾蒙蒙的月亮,月光给大地披上一层浅浅的朦胧。
另一栋小楼相隔不远,走个五十米便到目的地。路上没有灯,天色砚暗,难得放晴,天空缀着三两颗星星,地仍是潮湿的,只是不像白天那么湿漉漉,空气里混合着青草泥土的湿润味道。
这天,像往常一样,鲁威实八点起床,八点半下楼,开闸营业。
他所在地点是镇子上的一家小超市,铺面不大,位置却极好,前面一片宽敞的空地,凡是进镇的车辆和人都会经过他店门口,就连客运车经停地点也在门口,因此每天不愁没生意。
早上第一班车是六点发车,算时间九点会经过小超市门口,停靠十分钟让乘客们上厕所和买东西,鲁威实要想赚这笔钱,就得在九点之前开门,恰好他就住在小超市二楼,上下楼也方便。
本以为和往常一样,打开门,门口仍是那片空荡荡的空地,没想到今天门口居然停了两辆车,一辆黑色轿车,一辆大货车。
黑色轿车边有个人,最中间靠车门的人个子高,一身黑,手里拿着半根油条,右手一杯豆浆,正面对着小超市。
他周围的几个人都面对着他,背对超市,似乎有说有笑,听到开闸的声音,不约而同转过身来,其中有个人脸上笑容未退。
鲁威实对上笑容未退的那个人的视线,忽然心里一个咯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视线再次落到中间的人身上,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刚拉上去的卷闸门,鲁威实又想拉下来了。偏偏卷闸门丝滑,只需开头用点力,拉到一半向上推,卷闸门就会咻地丝滑卡到顶部,两米八的高度,任他怎么原地起跳也不可能拉下来。
他本想放弃卷闸门直接就跑,可那群人只是安静地回头望着他,一句话没说,也没动弹,都站在原地,似乎并不认识他,也不是奔着他而来的。
鲁威实游移不定,决定迁延观望,回到小超市里准备营业。
他站在收银台后,不时地瞅一眼门口,那人的身影打在门口第一个货架上,尽管相隔甚远,隔着一道墙,这人依然充满压迫感。
透过玻璃,鲁威实看到他依然靠在车门边,望着右边的方向,油条剩最后一口,他细嚼慢咽,斯斯文文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进来几个人。
鲁威实额头流下一滴汗,方才惊觉自己居然没开风扇。
“一包东海。”康定说。
鲁威实看他一眼,没吭声,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
香烟在他背后的货架上,审时度势一番,鲁威实转过身,一边警惕身后,一边往窗外溜一眼。
那个一身黑的男人依然靠在车门边,油条吃完了,墨镜架在鼻梁上,手里端着豆浆杯,微微呷一口,好不惬意地看着旁边的市场。
鲁威实拿下一包东海,放在收银台上。
“多少钱?”
“二毛八。”鲁威实紧张地几乎手在抖,瓮声瓮气道。
“再来一包黄皮子。”
鲁威实看他一眼,依言转身,从货架上拿下一盒红三环渡江,放到收银台上,这回不用客人再问,他说:“两块五一包。”
“红梅也来一包。”
“四块五。”
“黄山。”
“十元。”
“黄鹤楼。”
“……”
桌子上堆满了香烟盒子,鲁威实双手撑在台边,手指掐得发白,不再动弹。
“黄鹤楼?”康定略一挑眉,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