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儿园就染过发了,她走前,我头发上还有一撮绿毛,就跟您刚刚那学生一样,差点被老师抓到理发店剃秃。”
梁寄沐幻视到小方逾拾染绿毛被老师抓起来的画面,半是心疼半是好笑。
“后来呢?不染了?”
方逾拾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染,我爸不太喜欢。”
他托着下巴看向窗外,今晚夜空没有云,月亮特别圆。
华人骨子里大概就透着文雅,古人望月思人的心绪传到现在,也是常见。
方逾拾忽然就很想诉苦,说说方廉的坏话。
他小声道:“梁老师,如果我说我不喜欢我爸,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懂事?”
梁寄沐放下了车顶,晚风擦着车窗扫过他们的头发。
很凉,很爽。
方逾拾享受得喟叹一声。
梁寄沐反问:“困吗?”
方逾拾吹着风,神清气爽:“感觉还能熬一宿。”
“不能休息不够。明天早上飞机改个签吧,签到下午,我送你去机场。”梁寄沐温声道,“现在,带你去染发。”
方逾拾早上醒来,站在镜子前,还没能适应一头浅蓝灰毛。
漂了两遍才染上去的颜色确实好看。
他颇为满意地撩了把刘海。
这颜色其实挺挑人,说是显白,但要是皮肤黄一点或者五官平一点,都会成车祸现场。
幸亏他皮肤不仅跟瓷玉一样好,还遗传他妈有张得天独厚的脸,素颜都精致地能去娱乐圈出道。
方逾拾拨弄着发顶,忍不住又想到昨晚在理发店的场景。
他选择恐惧症偶然发作,对着一本厚厚的发色例子纠结不已,循环反复地问,拿钱办事的tony都快崩溃了,梁寄沐还很有耐心地帮他参谋。
最后选了个工序繁琐的颜色,tony老师哈欠连天,梁寄沐一个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大忙人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一直静静坐在沙发上等他。
他头发做好的时候,还第一时间上前笑着夸他好看。
方逾拾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脸被夸。
听了二十多年彩虹屁,昨天听到那句“小拾总真帅”,耳朵还是没出息得跟他妈猴子屁股一样红。
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太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脾性了,喜欢一个人或者一个东西的时间都很短暂,梁寄沐和他以前遇到的那些花花公子不同,他得忍住,不能对这人出手。
真心都要用真心换。
方逾拾承认自己对梁寄沐有点兴趣,但还没到谈真感情的地步,梁教授估计也不会接受这种玩闹似的关系。
得不到的东西,他不会执着太久。
就像布加迪,就像手办模型……慢慢的自然就放下了,时间问题而已,不值得多费心思浪费时间。
不过在此之前,他乐意享受和梁寄沐相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