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菲尔还是伊斯梅尔的心理医生,兰诺德没有下狠手。
只见内菲尔面目一狞,很快又恢复。只是那即将飘散到伊斯梅尔鼻尖的信息素骤然舰消散了,他咬牙维持住笑容,却仍旧敢抬眼直视兰诺德。
伊斯梅尔殿下都应和了他的话,他相信兰诺德不敢把他怎么样。
“但是你也知道,塞西尔家族和南希家族有着友好约定。”
伊斯梅尔靠在沙发背上,能够感受到沙发之后站着的兰诺德的气息,几乎已经完全进入了戒备状态,只要内菲尔敢再试探一次,兰诺德便会突破理智的束缚出手。
内菲尔听着他无奈的语气,也露出些惋惜的神色。
“您的确是我们帝国最受人追捧的雄子之一,却是被南希家族紧紧地攥住了。”说罢,内菲尔十分明智地收起了方才的架势,身体也回正坐直,开始拿出工具进行例行检查。
“既然已经了解过殿下的情况,之后的事情我会和希尔、柏西殿下讨论。请殿下伸出手来,我再为您抽取部分精神力以作身体检查。”
而身后的兰诺德也默不作声地上前,仿佛昭示领地般冷厉地剜了内菲尔一眼,直将人带着假笑看得收回了准备去服侍伊斯梅尔的手。
恢复公事公办的态度,伊斯梅尔才觉得先前那位内菲尔回来了。
只是……
他的雌君兰诺德被人惹得不上不下,也难受得紧吧。
伊斯梅尔垂眼思索着,随后伸出手任兰诺德细致地为自己撩起衣袖,小心地让内菲尔将抽取精神力的装置贴合在指尖。
很快,在一丁点刺痛之后检查完成了。
内菲尔见好就收,准备下一次再接近伊斯梅尔,却没想到伊斯梅尔在他收拾工具时忽然开口道:“内菲尔医生住在哪一域?”
还没转头看兰诺德一眼,伊斯梅尔便感受到了两道诧异的目光。
一道是内菲尔,他掩住惊喜怀笑道:“殿下,我住在第三域,怎么了吗?”
“既然你是我的私人医生,那就住得近些吧。待会儿跟他们谈论病情的时候,记得把这件事也提一下,最好直接住到庄园内,反正空房间很多。”
伊斯梅尔说,随后微微蹙眉看向兰诺德,带着些不悦道:“你弄疼我了。”
没错,在伊斯梅尔开口询问内菲尔住在哪一域时,正捧着他的五指,用纸巾替他擦拭的兰诺德就已经抓紧了伊斯梅尔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方单膝跪地的角度让伊斯梅尔只看到一卷卷黑长发垂在高挺的鼻梁和紧抿发白的薄唇前。
兰诺德骤然松开了手。
“雄主……”
他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看向伊斯梅尔的指尖,只见人原本病体泛白的指尖都被自己攥红了。他用精神力给人镇痛,抬起眼来与伊斯梅尔对视。
“怎么,你不喜欢?”伊斯梅尔咧开嘴角,露出一个称得上恶劣的笑容,“不是说只要我开心就好吗,兰诺德?”
兰诺德三个字咬字清晰而缓慢,让兰诺德几乎都要分不清是呼吸困难更难受些还是心脏抽痛更加致命。
然而他还是收回眼神不再与伊斯梅尔对视,露出个浅淡而温柔的笑容,抬起人尚未收回的手,将唇紧贴在人指尖。末了才道:“当然。”
伊斯梅尔沉默得一会儿,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自己将袖口整理回去,转而看向内菲尔灼灼的目光。
有意思,有意思。
再平静的大海都有掀起风暴的那天,他很期待。
内菲尔搬到庄园里住的事很快处理好,两位哥哥也没有多过问。内菲尔十分主动地在得到同意后就起航,在晚间就带着行李来到了庄园。
他的房间被安排在别院二楼东侧的客房,光是一间屋就有一百平,条件上乘。
内菲尔在得知伊斯梅尔独自居住在三楼的主卧里时不免露出个惊讶又了然的神色,“原来您没有和兰诺德上将同住一间房,传言是真的?”
兰诺德早在内菲尔离开后便转而去处理工作,他除开上将的身份,亦是南希贵族的大少爷,平日里除了基地里的训练还需要着手管理家中产业,和伊斯梅尔这个闲人不同。
“反正也没有什么着家的时间。”伊斯梅尔淡淡回答。
“家?”内菲尔低声重复了这个词,似乎又怕冒犯到了伊斯梅尔道:“殿下不要误会,属下只是觉得和这样冷血的人组建家庭实在是委屈了您。”
内菲尔站在不远处笑着,未得到允许自然是不能够近身的。
查尔斯就这样冷漠如雕塑般站在伊斯梅尔所坐的圆椅侧方,静静地垂眼守候着他家主人享受着晚茶的时光。
伊斯梅尔轻啄了一口茶水,绵密香甜的奶味和茶叶的清香在舌尖绽开,难得让人心情好了些许,于是对着面前心怀色胆的私人医生也柔和了一些。
“委屈么?他也不能怎么我,医生指的是哪方面?”伊斯梅尔问。
内菲尔但笑,只是将眼神轻巧地落在了查尔斯
身上,大概是想要伊斯梅尔将执事唤走,好让他们两人间讲些悄悄话。但伊斯梅尔只做无视,查尔斯毕竟跟了自己那么些年,也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内菲尔见状也知道伊斯梅尔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也就不再矜持,开口道:“在成为您的私人医生之后,属下仔细查看了您过往所有的体检报告,以及匹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