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佟一时兴起留下泽帆和清羽也并非没有道理,望安为救泽帆失去一条生命,泽凡后来对王妃真如同亲娘一样,冬温夏清,承欢膝下,以前怪异的脾气都收敛起来,对他也能笑脸相迎,在安平军担任起军师的职位,为萧灏出谋划策,很多军事行动都有他一份力量;而清羽在德、英两国器械生意做的如火如荼,舒佟要向她请教并非虚话。更多的也是警示警示那帮蛀虫,不要整天费尽心思从王府得到什么,而是正心正念为王府出一份力,那么恭王府也不会少她一份子。
萧灏没有和泽帆聊一聊军事的打算,但舒佟没有放过清羽,连同发呆的清婉也被拉来一起聊了许多关于器械的事务,清羽公司是做细小零件供应商的,舒佟问了好些他不太懂的问题,聊到四点多,清羽口水都干了才放过。
舒佟将得到的答案整理一番,跟萧灏共用一张圆桌,面对面写他那本干净没有一丝褶皱的褐色本子,写好了就巴巴抬头看萧灏。
火盆烧的噼里啪啦响,萧灏从书里抬眸看了看大腿,舒佟耳尖一热,摆手拒绝:“不太好,那么多人呢……”
说是这么说,最后还是没抵挡住萧灏炽热的目光,巴巴地坐了上去,笑的很灿烂对着翻书的清油,发呆的清婉,昏昏欲睡的清羽,还有正气凛然坐的板正,丝毫看不出来是在勉强熬夜的泽帆炫耀:“哎呀,你们大哥非得抱我,你们不要见怪哦,在你们看不见的时候,他总是抱我,都不让我下地走路呢!”
“……”
“……”
“……”
清悠难得从专业书籍里抬头,牛头不对马嘴嘟囔一句:“铝跟氧……”,然后淡定低头写笔记了,这几年她已经见惯不怪了,清冉则是一脸震惊,大哥看着冷脸冷言冷语的,没想到这么会疼人。
没人搭理他,舒佟双手很自觉地攀上他的后颈脖,蹭了蹭再抬头黏糊糊的说:“萧灏,来年希望你平安健康,”话锋一转,调皮的说:“还有无限对我好,宠我!”
萧灏这下彻底放下书,颠了颠他,让他坐的舒服些,说:“好。”
舒佟:“那你来年希望我做什么?”
“健康,开心。”萧灏看着他的眼睛说。
舒佟点头,答应:“行!没问题!我答应了!”
萧灏嘴角勾着笑,眼里柔情满满,舒佟看着心起坏念头,于是伸手去掐、去捏,萧灏也不阻止,任由他蹂躏。
萧灏一身上下健硕的肌肉,大腿肌肉健力稳壮,手臂线条结实饱满,就这样坐着,被这样一双手臂环绕抱着,着实是很有安全感的一件事,舒佟玩着玩着有些困了,蹭了蹭他的颈窝,“困……”
遍燃灯烛,合家欢聚,迎接新年。
除旧迎新就是这么熬过来的,萧灏颠了颠他,问:“婚礼你想怎么样的?”
舒佟:“西装要白色的,你穿黑色,我们黑白配,要红色玫瑰,还要小花童,可可爱爱的小女孩,还要……天香阁的烤鸭,哦哦,要戒指,素圈的,不要金的,要银的,你要天天戴着……”
舒佟絮絮叨叨,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逻辑,没有顺序,但萧灏听懂了,答应了:“好。”
平日里不容侵犯的严肃冷脸,像没有情绪的黑白山水画,此刻沾上了五颜六色的颜料,会笑,也变得精彩绝伦,意示着下一年将会是很好、很美好的一年。
确实如此,这一年改写了整个国家的命运。
开年后,没想象的忙,舒佟却也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迎来送往的,整日接客的多,探亲的少,那些着边不着边的亲戚早在老王爷走后闹翻的,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王妃已经完全不管事了,除了大哥李称这样的客人出来见客,没有人请得动她。萧灏不似王妃往年零星几个亲戚要走,政府官员又走,生意伙伴也要走,因此只需要迎好客便行。
好些政府官员要走动一些,联络感情,带着奶娃娃来,舒佟又是抱又是逗的,给的红包都要大一些,夫人太太既知道外面传言中萧大帅的二爷是如何威风,如何冷血精明的商人形象,但接触下来发现是个和善温旭,面容俊逸的年轻人,没有人喜欢这人的人,聊过之后便也放开了,笑称二爷这么喜欢孩子,到时定能结缘称心如意的孩子。
舒佟笑笑,他喜欢孩子,尤其软糯软糯的小女孩,可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更不会在外人面前袒露心声,只说:“我还是个孩子呢,抱抱别人的孩子哄一哄就够了。”
这些夫人太太往往不敢得罪打下北十九省的功臣,功德无量的开拓者萧灏,更不会去触他的逆鳞,去惹他亲口承认的二少爷,他的妻子。只会和和气气地交流,时不时捧一下。
舒佟看得出,也受着,这是都是萧灏心血打下的江山,他与有荣焉。
偏偏有不长眼的不知死活撞枪口上。
初六早晨,头一天闹的太晚,舒佟舒舒服服地窝在萧灏怀里,享受投喂,早饭还在喉咙,外面就有人报:“禀爷、二爷,永宁公主、和顺公主求见。”
这些什么公主王爷不早闹翻了吗?
舒佟狐疑地看向萧灏,萧灏对着外面道:“让她们等。”
然后偏头和舒佟说:“无关紧要的人,你想见就见,不想见让人打发了。”
有了这句话,舒佟没急着见她们,不紧不慢,反倒先见了后来来的陈嘉成。
舒佟慢悠悠出现旁厅,陈嘉成见他来了,离开椅子要往他这里迈步,舒佟一个抬手说:“坐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