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碗米粥很快见底,钱书宁便自然地接过空碗准备去为她再盛一碗。徐招忽然抬头问道:“你怎么不吃?”
钱书宁微微一笑,摇头道:“我不饿。”
徐招当然不信,她坚持给他也盛了一碗米粥,又把烤兔子撕成两半,一人一半放在各自面前,“要吃就一起吃。”说完,她端着碗跨坐在门槛上,一口粥就着一口肉,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钱书宁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岔腿坐着,一口粥就着一口肉,刚开始还不太习惯,渐渐地就越来越熟练。
夜晚的乾山无比幽静,只有小虫子的鸣叫声在耳边轻轻响起,夜风轻抚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徐招吃饱喝足后,困意渐渐袭来。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看向钱书宁,“太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钱书宁点点头,“好。”两人一同起身,收拾好碗筷,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徐招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几乎将她熏得有些眩晕。
只见薛茧满嘴油光,手中还拿着一块酱肘子,见她进来,热情地招手道:“你怎么才回来?快来尝尝。”
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酱肘子、烧鸭、卤牛肉以及各式精致的点心,还有一壶美酒。徐招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忍不住坐在了薛茧旁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吃的?”
薛茧咽下食物,打了个嗝,“当然是,嗝,家里人带的。”
她疑惑看徐招,“你不知道吗?乾山上面没人给我们供饭的,没有辟谷之前只能自己解决温饱。”
徐招摇摇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薛茧赛了根鸡腿在徐招手里,解释道:“我表哥就是因为吃不饱,当初下山做任务时直接跑回家了,再也没回乾山,他这辈子受过最大的苦就是在乾山,那些什么当神仙的春秋大梦,饿几顿就老实了。”
她笑着对徐招说:“现在,我那个表哥已经胖得像个两百斤的大猪头了!”
徐招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过之后,她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乾山呢?”
薛茧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哇,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下,然后被方亭看中,就把我拉过来了。”
她咬了口肉,继续说道:“他说少年人应该志在报效国家,如果我们这一队去长阴海立了功,就能披红袍打马上街,接受万民的瞻仰和喝彩!想想都觉得有趣!”
薛茧反问道:“你呢?你是怎么加入乾山的?”
徐招回道:“我?嗯我也差不多是拔剑相助,但是本来就想来,顺势而为罢了。”
两人越聊越投机,徐招此前从未尝过酒的滋味,初尝之下只觉得平淡无奇。她好奇地咕嘟咕嘟连灌了几大口,薛茧见状,忙不迭地伸手去拦,但已来不及。
“你喝这么多啊?这酒劲很猛的!我都是用它来助眠的,每次只敢喝一小口。”薛茧紧张地提醒道。
徐招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证明自己并未醉倒,“有吗?我感觉挺好的!”
“别喝了别喝了,再喝下去明天可起不来。”薛茧说着,赶紧收起酒壶。
转身一看,徐招已经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突然变得一言不发,薛茧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真喝傻了?”薛茧刚要开口询问,不料徐招突然眼睛一闭,整个人咚的一声倒在了桌上,嘴里还嘟囔着:“阿疏哥哥,我想吃枣泥糕。”
薛茧自己也比平时多喝了几口,头脑有些晕乎乎的,没听清徐招的话,“你说什么?想吃啥糕?”
当她凑近时,只听到徐招均匀的呼吸声,原来她已经睡着了。
“嗝——,喝这么多……”薛茧费力地将徐招拖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自己则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也摇摇晃晃地倒头就睡。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徐招安静的脸上,她突然皱了皱眉,嘴里喃喃自语,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物,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第二日,徐招醒来时头痛欲裂,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禁眯起了眼睛。她瞧着窗外日上三竿,不禁一愣。
“什么时辰了?”徐招惊呼一声,匆忙从床上爬起。往旁边一看,薛茧正四仰八叉地睡着,口水流了一枕头,但衣服鞋子都已穿戴整齐,看样子是起来了,又睡了个回笼觉。
“醒醒!醒醒!”徐招用力摇晃薛茧,“迟到了!”
“吃……吃什么?”薛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立刻清醒,“我去!”
两人急匆匆地冲出房门,不料与迎面而来的钱书宁撞了个满怀。钱书宁脚上绑着两大袋沙子,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们终于醒了?赶紧跟我来!”
徐招和薛茧跟着钱书宁一路狂奔,徐招边跑边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钱书宁解释道:“早上我来叫你们,但门被锁了,喊你们也没人应。我以为你们已经走了,结果到训练场一看,一个人都没有。陈师兄就让我们绑上沙袋绕着道观跑十圈,我就趁机过来找你们了。”
“门被锁了?”徐招和薛茧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钱书宁偷偷跟在队伍后面,徐招和薛茧则老老实实回到训练场见陈子佳。方亭也在场,他脚上也绑着沙袋,看样子是已经完成了晨跑。
他惊讶地看着两人,“你们也跑完了?”
陈子佳哼了一声,“我看是刚睡醒吧?”
薛茧和徐招心知不妙,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等着陈子佳的处罚。谁知陈子佳只是让她们站到一边去,等人全部到齐后,他才宣布接下来的训练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