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后头的议论,道士得意洋洋地对旁边的人说:“这群凡人,就是要给个教训,竟然质疑咱们乾山!”
“可这供奉还差一点该怎么办?”旁边的人问道。
道士自信一笑,“最后一日,只收三人,这消息传出去定然会有人抢破头来,那供奉肯定是越给越多的。”
“这件事我回去会给陈师兄说明,今日提前休息,咱们去喝酒如何?”道士提议道。
“这破村子哪里有酒?”旁边的人疑惑道。
道士神秘一笑,“方才有个送酒的,原以为是供奉,结果竟然真的是酒。我让那人滚了之后,就施了障眼法将这酒留下来了。”
“师兄真是足智多谋!我知道这里有一处好风景,咱们去哪里喝如何?”
“走!”
春日好光景,落英缤纷,溪流上游不远处长满了桃树。此地甚少人经过,两名道士坐在河边对饮,笑声不断。
醉酒后,两人将今日的供奉随意地摆了一地,手牵手绕着那一堆银子发酒疯。随后,两人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着了。
微风徐徐,两人仗着自己身份不一般,就地而躺睡得香甜,完全未发现有人悄然靠近。
许久没喝的这么畅快,二人醒来时还有些恍惚,直到看见对方的样子。
“啊——”其中一人刚要惊叫出声。
“嘘——!”另一道士赶紧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环顾四周,“你想把人都招来吗?”
身上的衣物早已不见踪影,就连放在地上的银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办,师兄!这到底是谁干的?我们得赶紧禀报观中吧!”一位道士焦急地说。
另一位道士怒目圆睁,低声呵斥道:“你想让我们被扒掉一层皮吗?如果让陈师兄知道我们偷藏供奉喝酒,还弄丢了银子,我们可就惨了!”
“此事决不能声张,一旦被发现,咱俩都可能被丢到长阴海去送死!”
“但咱们已经放出话了,最后一日只收三人,现在银子丢了,我们怎么填补这个空缺?”
“先想办法垫上,最后一日再想办法多收点。现在只能这样了,先离开这儿。”
两人狼狈不堪,一路躲避草丛,终于绕到某户村民家,偷了两套衣服匆匆穿上,灰溜溜地跑了。
阿七娘热情地邀请钱家三口留下来共进午餐,餐桌上,阿七早早地归来,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饭。
“阿七,徐姑娘丢了什么东西?她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薛梅看着阿七,轻声问道。
阿七咽下口中的饭菜,摇摇头说:“梅婶,我也不清楚,她走得挺急的,估计那东西对她很重要吧。”
“可是这孩子,身上还带着伤呢。”
薛梅看着门外,脸上满是担忧,正准备起身,就听阿七说:“梅婶,她刚刚还有力气追着我打呢,你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徐招推门而入,薛梅连忙拉着她坐下,“怎么去了这么久?”
“路上看见了两只□□,好玩,逗了一下。”
“□□?”钱书宁好奇地看着她。
徐招微笑道:“对呀!光秃秃的,可丑了!”
突袭
乾山招收弟子的日期意外延后至月末最后一天,且名额锐减至仅三个。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迅速在乡间传开,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那些原本怀揣着希望,期盼家中孩子能进入乾山修行的家庭急了,他们原先准备的银两已远远达不到新的入门门槛,那份期待似乎即将化为泡影。
钱多宝和薛梅夫妇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更是愁云满面。他们连最初的入门费用都难以凑齐,更何况如今这费用已被炒至天价。
或许钱书宁真的与修道无缘。
这天,薛梅在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向徐招询问她的身世。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徐招是否思念家乡,是否想回家看看。
然而,徐招的回答却令薛梅震惊不已。这位看似出身显赫的徐姑娘,竟然是一个孤儿。她曾拜师学艺,却因同门师兄的嫉妒而惨遭陷害,被推入河中。
薛梅心中充满了对徐招的怜悯和愧疚。她几次想提及那飞入钱书宁口中的神秘之物,但每当想起自家孩子之前病弱的模样,她又犹豫了。
最终,她只是告诉徐招,这里就是她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到了月末,乾山最后一日来临。
钱多宝和薛梅依旧如常,早出晚归地忙碌于田间地头,仿佛最近村子里因乾山招收弟子而多起来的热闹与他们无关。
钱书宁说服了爹娘不让他出门的想法,紧紧跟在身后。
徐招自从被薛梅从同村人口中得知她受伤后还和阿七疯跑的事情后,天天盯着她不许乱动,到时间就拉去换药,院里的石头也不让搬了,徐招闲得发慌,钱多宝就给她把院里那棵桃树的斜枝劈了下来,削了把桃木剑让她拿着玩。
终于等到伤口结痂,她这才被允许跟着三人去菜地,手里提溜着简略版桃木剑。
握着这把剑,徐招的思绪不禁飘回到过去。她想起了自己的本命剑,叫做炎月,是一把纯白冰骨剑,还是当年师尊收徒送她的。
只不过如今她的丹田已空,灵府死寂,炎月也再无法召唤。
晨间的风凉爽沁人,徐招迎风而过,握着桃木剑随意舞动记忆中的剑势。
本是随心而动,徐招却陷入了无我之境,她闭上眼挥出记忆中的一招一式,想起当年在独月峰上被练剑间隙的宁好指点剑术的日夜。
画面一转,就变成她决绝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