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裴羽的伤势。
裴羽见他这般便放弃了对他的“惩罚”,还如同主动献祭的善良小鹿一般靠近受了点轻伤的猛兽,一时颇有几分哭笑不得。
彦谨啊彦谨,你若是打得我不够疼,打得我不够清醒,我便有借口沉沦在这一晌贪欢、痴醉于你的幻梦之中了
神奇的是,这军鞭本是他早已想好,为了让高洁如月的知己狠狠地地教训抱有妄念的自己而提前备着的。
此刻这一鞭下去却麻痒大于疼痛,叫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回味。
待陆淮回府已至戊时,明光已然遗憾地淡退于山头,只剩下沿街亮起的盏盏灯火把他的身影拖得长长。
裴羽要送他,他却坚持着不让他送。
此刻孤身一人心乱如麻,不知日后要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怀远,即使对方允诺再不会这样出格的对待他,只会一如往常以友人相交,他还是害怕。
这恐慌源自于他不仅知晓这最是良善正直的知己对他有了那方面的不伦心思,还明确对方能够毫不费力地占有和操控。
想到明日上朝还要碰见裴羽,陆淮便禁不住扶额觉得眉心发疼。
他回到家时,坐在主厅等他的沈三便贴心地倒了茶水递给他。
陆淮温和地笑着接过道了句谢,看似和平日无甚差别。
却让与他朝夕相伴的沈沉笙还是发现了端倪,察觉到陆淮的兴致不佳,担忧地望着他“阿淮,今日同裴少将军谈的不顺么”
“还算顺利,我与怀远之前的误会算是解开了。”陆淮犹豫了片刻回复道。
“只是”
“只是如何”
他看着沈三绝艳的面上全然是对他的关切,忽而有些后悔方才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和裴羽把话说绝。
毕竟,他已经和沈三在一块儿了,又怎么还能和别人搅和在一处,尤其不应当是知己之身的怀远。要是沈三知晓了自己被怀远禁锢着做了那样亲昵不该的事情,有多么难受可想而知。
他也是无用,明明自己也是男子,却如此自然地落了下风,连拒绝都没有机会。
思来想去,不敢坦言方才发生的惊天巨变之事的陆淮愧疚地握住了沈沉笙的手,温声继续着自己的话语。
“我觉着先前时日亏待了阿笙,忙事忘了时间,又和兄弟贪玩,我日后还是多陪陪夫人,照料好我们的小家为好。”
沈沉笙虽然知晓小夫君应是和裴羽又发生了什么不为他所知的事情闹得更僵,但想着左右是那块粗俗不解风情的木头自食其果惹了阿淮生气。
便没再放在心上,而是粲然一笑,手指灵活地钻进陆淮的指缝中,把握住机会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处。
“阿淮能有这般觉悟,实在是我之大幸。”
“那今晚,也希望夫君你多多指教”
于是今日的陆府
便因着状元郎“劳累”而关火落幕的格外早。
沈沉笙永远不会放过叼到嘴边的“肉”,虽然每一回都是他使劲浑身系数研磨讨好都吃不全,但好歹一点一点让小夫君也能习惯给他亲近。
这晚因着第二日陆淮还要上朝,且沈三亦是因要赴一场来自神秘人的邀约而心事重重,所以做得没有太过火。
故而陆淮揉着有些酸软的肤肉白皙的小腿肚,虽然上头有几枚暧昧的红紫却尽数掩藏在衣袍下,还是可以神情如常地去上朝,只是全程刻意避开了某道苦苦渴盼着回应的炙热目光。
沈沉笙在陆府却一反宅家常态,算计着时间差不离,先是和凝霜凝碧、春樱夏鹭道了自己要出门采买些物件给陆淮做女红,自己却转头蒙上面纱遮盖得严实,带了防身用的短匕便往信上道的僻远宅落步去。
刚到了目的地,他便看见一个令他眼熟的华服公子立在院中,刚要走近却被门口守着的侍从拦下。
沈沉笙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前来做客”
“他们只是窥见公子腰间银光乍现,恐有些危险,望公子见谅”
不曾想对方如此敏锐,沈沉笙闻言便只好把匕首丢在了地上,无语地对上对方。
见状楚元廷爽快地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屏退那些侍从,示意他入内。
“沈三公子能来,象征着你定然深藏沟壑并非凡俗之辈,我自然是欢欣荣幸至极。”
“怎敢当圣人此言。陛下真是折煞于我了。”见到这些禁卫衣着的样式,联想到裴羽、程若琛对这人的隐隐敬意,他一下便知晓了这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