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前尘皆忘!去他妈的时空相阻!
让一切见鬼去吧。
苏陌被吻得几乎无法呼吸,这种压迫而窒息的感觉太熟悉了,可苏陌好似被网住了,坠向越来越暗的深海,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
“疑似外界角色非法侵入!禁止接近!禁止接近!”耳边忽而响起一阵聒噪的警告声,像是玄衣人的声音,却又更冰冷。
苏陌眼睫颤了颤,腰却被倏地一提,紧贴在那人紧绷的腹部。
“来见你,是我最后的孤注一掷。”尖细阴鸷的嗓音贴着唇舌间的纠缠滑进来,“我再也无法忍受没有你的世界了。”
“你说过会亲自来杀我,苏陌,又是一年谷雨,我等了你十年,你何时兑现承诺?”
“你的命是我的,总有一天,你将死于我之手。”苏陌脑中挤入一些混乱而模糊的片段,有些是苏陌,有些是裴寻芳。
“在那之前,好好活着。”
庞大的金色字网再次出现,苏陌看见,白日正当头,满眼焦金流石,河床干枯。
不知名的乌雀在林间焦躁的鸣叫着,浩浩荡荡的仪仗在山路中行进。
马车内,一身华贵冕服的苏陌,正枕于裴寻芳腿上。
这日谷雨,皇帝设祭于天宁寺,祈求降雨。
仪仗才行出帝城十里地,忽而,从山谷中杀出一队人马,将皇家仪仗团团围堵住。
“陛下宠幸奸宦裴寻芳,触犯天怒,致天下大旱,焦土千里,请陛下垂怜天下苍生,下令斩杀裴贼,以抚天威,安民心。”
“请陛下斩杀裴贼,以抚天威,安民心。”
“请陛下斩杀裴贼,以抚天威,安民心。”
数不清的人在叫嚣着,喊声震荡山谷
“这是第几回了?打不怕的吗?”苏陌阖着眼,面容依旧清俊妍丽,脸却瘦得两颊都凹下去了,一看便知已近油尽灯枯。
“他们为何一定要杀你?”他蹙着眉,似在忍受着隐痛。
“因为他们见不得咱家同陛下好。一介阉人却爬了龙床,占了后宫,乱了国本,人人得而诛之。”
“天降大旱,我却已经无力应付,是我的失职。”苏陌虚弱道。
“陛下日日殚精竭虑,三次大赦天下,开仓赈灾,引水解旱,减免赋役……陛下尽力了,没人会比陛下做得更好。”
“那我开后宫如何?”苏陌玩笑道。
“陛下是想死在那些人身上吗?”裴寻芳咬牙道。
“迟早也会死在你手里。”
“陛下!”
苏陌却又咳嗽起来。“将外头那些人打发了吧,不得杀人。”
“陛下很难受吗?”裴寻芳将苏陌抱进怀里,“枕我胸口,舒服些。”
苏陌贴了上去,舒服得闭了眼。
“吉空大师说,咱家命里与谷雨相克,每年都需得小心谷雨日。”裴寻芳用帕子吸掉苏陌额角的汗珠。
苏陌闭眼道:“听吉空的话没错。”
“今日就是谷雨。”
“说不定我今日便会杀了你。”苏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