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温看着早已空荡荡的门前,视线又落回手中没有送出去?的礼物,垂下双手。
这一刻,她感到茫然和无措,负罪感在心底被无限放大。
她忍不住质问自己?,孟书温,你究竟想不想回头?
如?果想,那刚才就不应该编造一个生硬荒诞的谎言,哪怕明知会伤害他。
如?果不想。
那么?从一开始,重逢后的第一个雨天,她就不该朝他伸出借伞的手。
种种逐渐将两?个人拉近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默许。
真的是出于善意吗?
真的只是因为朋友之间的照顾吗?
真的全然为了赎罪的愧疚感吗?
孟书温,你扪心自问,心里一点他的位置都没有了吗?
如?果真的打定主意不再重蹈覆辙。
那就保持距离,别再朝他走近一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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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息后,宋南方连夜赶到,开车将岑放送去?医院。
不知道为什么?,这祖宗病才刚好一点,出院没几天,又忽然发作?,这一次还来得?这么?强烈。
一边开车,宋南方一边从后视镜观察他,后座上?的男人脸色煞白,一只手捂着胃部?,额头隐隐沁出冷汗,眉头痛苦地紧蹙着。
岑放向来很能忍痛,现?在的情况肯定是很严重了。
和医生沟通完出来,宋南方怒极反笑,盯着病床上?唇无血色的男人道:“大哥,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竟然还敢凌晨进食,你是不是疯了。”
岑放一声不吭。
宋南方搬了个凳子坐到床边,从睡梦中匆匆赶来,脸都没洗,头发上?还翘起一簇,于是颇为怨念,说话也没个好气:“下次要是再自己?找虐,别叫我了,直接打电话叫殡仪馆吧,反正左右都是不想活。”
空气又凝固半晌。
宋南方终于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
男人紧抿唇线,半垂着薄薄的眼皮,周身压抑着一股冷郁的气息,死气沉沉。
意识到什么?,宋南方揣度后试探着开口:“……是因为她?”
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有了些?反应,抬起眼。
“我……”
声音嘶哑,眼尾发红,岑放没再说下去?,压抑又克制着痛苦一般,失了声。
宋南方叹了口气。
如?此反常的表现?,他不用猜就知道是为什么?。
能让岑放情绪有如?此大起伏波动的,始终只有一个人。
宋南方其实一直不理解是因为什么?,他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但他从未爱一个人,爱到岑放这个程度。
后者才是真的用感情来延续生命。
在岑放那一方狭窄拥挤的世界里,孟书温的名字永远占据顶端,无可替代,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