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着实简陋,他取不了云榭天她惯用的天池水,只用凡水沐浴又恐亵渎了她。
神虞睁开眼,看向外间的天色,复转眸看他:“本座用不来你用过的水。”
赢厌拉开帷幔,坐在她身侧,不满道:“当日本王可没嫌弃阿虞。”
那天池水,是她沐浴惯用之水,他还不是在池水里洗了身。
她是有苏虞,他洗过的水,自不能让她进去沐浴。
他就是不喜她这样嫌弃他。
神虞瞥了他一眼:“本座赐你自己用过的沐浴水,那是麒麟的荣幸。”
赢厌泡了许久的冷水,身体不难受了,脾气也好了许多。
哪怕她这样高高在上嫌弃他,他也觉,她话虽刺耳,却很对。
他当日那样恨她,听到她赐他去天池沐浴,深感是种荣幸。
却突然,他威胁眯了眼,逼近她脸,冷声问:“你可曾与神阙……”
神虞一把将他脸推开:“本座与师兄相敬如宾。”
神阙是个君子,她未嫁他时,两人从无逾越之处。至于嫁他后,她不愿与他行周公之礼,他也因此不满过,后又向她妥协了。
赢厌被她这样推开,怒得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冷声问:“这样呢?!”
他不信神阙对着她会不起该死的念头。可它明明说了,阿虞宁可让神阙断子绝孙,也不肯与神阙亲近做个真夫妻。
神虞再次将他推开,揪住他耳朵,咬牙道:“本座说了,本座与师兄相敬如宾!”
赢厌被她揪住耳朵,瞪着血红的眸,凶戾吼:“不准喊他师兄!”
神虞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他耳朵,淡淡道:“本座要沐浴。”
她看到了红拂,有心与他拖延些时间,有的是时间与他吵架。
赢厌见她避而不谈,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戾声问:“他可曾碰过你?!”
神虞静静看着他,答:“碰过,不仅碰过,本座还宠幸了他,夜夜与他笙箫。”
赢厌对上她平静的银眸,忽又松开了她:“本王不信。等着,本王去给你准备沐浴水,你沐浴过后,随本王一起去寂渊。”
他迈步出了石屋,腾挪到石屋房顶,冰冷看着白鹤。
白鹤合拢着翅膀,居高临下鸟瞰着他。
它从小被神虞养大,这样看赢厌时,颇有几分神虞的高贵疏离。
赢厌伸出手,一把拽住它长脖,将它从房顶拽了下来,冷冷道:“你是阿虞养的畜生,本王不杀你,可你休想再带阿虞逃跑。”
白鹤通灵性,知晓他不好招惹,扑腾着翅膀,发出一声清啼。
神虞马上走了出来,看到赢厌拖拽着白鹤往前走,气不打一处来,喊:“麒麟,将狗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