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方知同忽然打断她,站定抬起头。
“嗯?”童话愣住。
他微怔在门口,郑重地看着她的眼,“我们离婚吧。”
方知同
“我们离婚吧。”方知同低下头,嗫嚅着重复。
他确实喝了很多酒,多到差点忘记回家的路。
一路上没走错,多半靠得都是肌肉记忆。
以前他们吵架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他半夜困倦不堪却还是偷偷溜回来,就为了确认童话没事。
现在想想实在可笑。
她怎么可能会有事?
一个没有心的骗子,怎么会有事?
就像现在他深思熟虑了一个下午,终于打算认真面对童话提出的“离婚”,可当他鼓起勇气说出口,对面脸上还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没有难过,也没有惋惜,甚至连一点点生气也看不到。
方知同能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大概只会平静地感叹一句“好啊”,然后问他,“什么时候去照相?”
或者“户口本结婚证都准备好了吧?”
她不会再有爱,也不会再关心他。
既然事情已经不可能挽回,为什么还要这么卑微地执着?
这件事方知同已经想了一路,孔欢也劝了一路,可真到和童话说出口的时候,眼泪还是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空气安静了不过三秒。谁也没说话。
方知同才想起来歪着身子先换好鞋,童话伸手去扶他,也被他用力推开。
他不想任何人管他,多看见童话一秒都觉得羞愤难耐。
他绕开她,先回屋。
童话追过来,站在门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是早就说了离婚吗,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到底去哪儿了,跟谁喝的酒?还想住院是不是?”
她现在好像只关心这个。
可恰巧这是方知同现在最不愿意说的事。
“跟你有关系吗?”方知同坐在床边,醉眼惺忪地看了她一眼,“就算我真在外面喝死了,你会管?”
“你在说什么废话!”童话插着手,现在才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没错,之前方知同最讨厌她生气,但是现在,心里莫名其妙痛快得不得了。
他恨不得她生气,气死最好,反正不管怎么样,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再信她一句话,也不会再爱她。
她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
不是再生气都不会出事吗?
那就试试看吧。
最好把这些年这些天,自己受过的所有气,都让童话变本加厉地尝过一遍。
“在你眼里,我哪句话不是废话?”方知同看着她的眼反问。
他现在好难受,酒精的烧灼感从胃到嗓子,浑身上下哪里都像燃着火,即使他努力压制,也很难让自己完全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