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栖烬有些犹豫,缩在衣兜里?的?手指动了动,却还是讲了下去,“本来是想找个?机会还给你,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以为今天会是合适的?机会,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但到底没有。不过思?来想去也?正常,这个?世界上本来很多?事情都?没有合适的?机会,都?会差那么一点点。
池不渝点头,说“哦哦”,然后又吐出一口气。塑料袋跟着晃晃悠悠,声音隐在这些杂声里?,听不清是什么语气,
“那今天……”
“今天?”
“今天你邀请我来生日,只是为了还东西给我吗?”池不渝说这句话的?时候晃了晃腿,跟个?小孩似的?,不让人看?到她的?表情。
崔栖烬沉默。
某种程度上,她没有办法反驳池不渝,这原本就是她的?目的?。可池不渝好像是不开心了。你为什么要不开心呢池不渝?是我过分了吗?我觉得我们在这件事情上应该要达成一致想法的?。
“你可以这样理解。”片刻后,崔栖烬说,“也?可以理解为——”
不太顺畅地说完,
“我是为了还东西给你,才过的?这次生日。”
池不渝猛然抬头,脸上挂着的?塑料袋哗啦哗啦地响,看?了她好一会,视线又踉踉跄跄地缩回去,像只鹌鹑似的?点点头,自顾自地说,
“果然,你的?阅读理解比我高?那么多?分不是没有理由。”
这像是在岔开话题,却又没有真正岔开话题。或者这件事,原本就是一件没有办法岔开的?话题。
截止至今日,成都?的?初雪过去很久了,天气预报说成都?这个?冬天不会再下雪。这件事也?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中间下了不止一次雨,将那些残余酒精冲刷得干干净净,还有一场农历新年,理应把过去一年的?旧事全都?忘掉。
原本在崔栖烬的?计划里?,也?是这样的?。她只要悄无声息地将纸袋还给池不渝,就可以稀里?糊涂地回避掉这次谈话,和?回避掉今夜的?这场雨一样……一切都?顺利,按照她的?计划推行。
雨好像停了,又好像要变大了。
“你——”
“你——”
又是异口同?声。
崔栖烬张了张唇,池不渝闭紧嘴巴,头垂下去,两颗丸子头晃来晃去的?。
崔栖烬绷紧的?背脊忽然轻松起来。好像一个?人觉得紧张觉得不好开口的?事,遇到更紧张的?另一个?人,反而会好过一点。
于是她拂了拂她轻晃着的?丸子头,极为慷慨地说,
“那你先说吧。”
池不渝发现她的?动作,不太满意地捂紧自己的?头发,嘴里?哼哼一句“崔木火你好烦嘛”,然后又将纸袋捏得霹雳吧啦响,咬紧下唇,
“那我们现在是……”
她犹犹豫豫,哼哼唧唧,始终说不出后半句话。以至于崔栖烬的?耐心在这期间消耗掉,她忍不住截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