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多少猜到这是场怎样的鸿门宴了,她笑得乖巧,径直走到空出的两个位置上,好巧不巧右手边是谢寒朔
,左手边是江谐。
她毫不犹豫选择了远离江谐的座位,便坐在了谢寒朔旁边。
江予风则坐在她和江谐中间。
时蕴对着一桌子的陌生人,丝毫不胆怯,更不觉得尴尬,她选择性患上社交牛逼症,大喇喇道:“江伯伯,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看我刚从训练场里出来,浑身乱糟糟的。”
她不打算给江铠面子,说出的话也像不轻不重的软刀子。
江铠笑了下,并不理会她的前半句话,“小蕴最近很努力啊,训练得怎么样?”
“辅导员说我杀只鸡没问题,干其他的就不行了,让我早点回家种地,种地比较有前途。我想想觉得好像没错,回头毕业了打算去开个农场。”
她笑得没心没肺,似乎并不觉得说出这些话是件丢人的事情,桌上的气氛微妙了些。
江铠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他很快道:“辅导员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哪个东青军校毕业的学生不入军方,回去种地的?来,既然人都到齐了,我敬你们一杯,这次围剿赤猩千足,你们都帮了不少忙,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时蕴微眨下眼,在服务机器人要给自己倒酒时,挡开了它,从包里取出保温杯倒了杯红枣枸杞,正当她要把保温杯收回去时,旁边伸过来一只冷白色的手。
是谢寒朔。
时蕴:“?”
“不会喝酒,麻烦也给我一杯,谢谢。”面如冠玉的年轻人
淡淡道。
看在他说谢谢的份上,时蕴爽快的给他倒了一杯,结果可想而知,危秋叙挂着欠打的笑,也把手臂伸了过来。
时蕴火速把保温杯盖上塞进包里,拒绝与他分享养生神器,危秋叙眉头挑的极高,眼里还透露出‘你好偏心’的幽怨。
几人的举动被全桌人看在眼中,江铠眉头微皱,很快又松开了。
讨要红枣枸杞未果,三人中唯一长了嘴巴的危秋叙解释道:“抱歉,江中将,寒朔体质不好,医生说他不能喝酒。”
时蕴也找回了嘴巴,“抱歉,江伯伯,之前差点猝死,医生说我要喝红枣枸杞养生。”
没一个理由正经,江铠神色顿了顿,笑容不变,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刻颇为不悦。
江予风决定和他们同流合污,点了一壶清水,他也不想喝酒。
场面一度有几分尴尬,但四个坐在一起的人丝毫不觉得尴尬是由自己引起的。
江铠还不至于发作,但心里到底不舒服,场面话说过后,他便找个理由走了,走之前嘱咐江谐招待众人。
他走后餐厅的氛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轻松。
时蕴知道这一桌人都是东青军校和北玄军校数一数二的军校生,从刚才的话中也能猜出他们都参加了秋山矿区对赤猩千足的围剿。
她和他们基本不熟,江谐虽是青梅竹马又是未婚夫,但两人相看两厌,江予风算有点交情,可他和锯了嘴的闷葫芦没什么区别,
指望他带气氛根本不可能。
当然,江予风即便不说话,也会有人主动找他聊天,他声名在外,这个局又是江铠组的,没人会蠢到冷落他,真正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只有她时蕴一个人。
真是微妙而令人不快的心机手段。如果她真是个活在天才堆里而自卑的普通人,再次感受和别人之间难以弥补的差距,心态绝对好不到哪去,没准还会因此大受打击。
倘若这时候,江铠向她提出解除和江谐之间的婚约,在委婉的说上一两句两人并不相配,日后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婚约可不就如江家所愿解除了吗?
或许此类情形,原主从小到大就经历了不少,江铠不过是刻意的做了件不刻意的事情而已。
时蕴也不在意,她本来就是来膈应人的,还准备找个机会解除和江谐之间的婚约。没人找她聊天,她便埋头苦吃。
不得不说,菜的味道好极了,她胃口大开,一筷子接一筷子把菜往碗里夹。
谢寒朔也不是个能聊天的人,别人cue他一下,他便回答一句,吃起来比时蕴还专注。
两人凑在一块儿,倒显得时蕴没那么格格不入了。
危秋叙鄙视了谢寒朔的无趣后,拖着椅子把他挤开,热热闹闹将手搭在桌上面对时蕴说道:“小妹妹,今天在无界里那一枪挺不错啊,有没有兴趣一起组队参赛,哥哥包带飞。”
时蕴埋头苦吃的动作顿了顿,思考同队是不是更
快能拿到危秋叙的人头。
旋即,她换了公筷,夹了块肥得流油的肉进危秋叙碗里。
危秋叙下意识去看坐在对面的江谐,两秒钟后气笑了,“我踏马哪里油腻了?”
时蕴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后才道:“首先,小妹妹哥哥什么的油得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其次,我比你大一个月,先喊声姐姐来听听?”
危秋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