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捧着破旧的碗,忽然开口道。
狱卒看了她一眼,眼神古怪,在这里犯人是没有所谓的自由,白日里往死了的干,一天甚至只有一餐饭,但眼下这人已经是特殊对待了,她居然想去透风。
“我不会跑的,你可以跟着我。”
每日饭菜都是一样的,阿元看着手里的野菜糊糊,问道那熟悉的味道,顿时也没那么想吃了,不知为何,她十分想出去。
狱卒见她久久不动嘴,不由得有些担心,甚至,她还把碗放到了一旁。
“你可以跟着我,我也跑不了。”
放风的地方自然也有,不过那不是一般的犯人能去的,可阿元太久没有呼吸道新鲜空气,此刻看着这个有些面生的狱卒,她有些期望。
长时间的蹲在这里,她很难受,夜里她也会尝试着在里面走几圈,可这里终究不如外面。
“你,你把这个喝了,我把铁链给你锁上,让你出去。”
想起那人吩咐自己的,狱卒忽然开口道,左右也不是立马要人命的毒药,他也没什么担心的。
再者,面前女子长相确实不一般,虽然穿的有些破旧,想到她在这里的待遇,他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发毛。
可想到那金灿灿的黄金,他又下定了决心,所谓富贵险中求。
只要她喝了,迟早会死,他今日下午也不当值,等晚上她死了,监牢里的人发现不对,他早带着全家跑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谁,不过他的任务必须完成,想到金灿灿的黄金,奢华的大宅院,他就心动不已。
阿元看了狱卒一眼,之后她拿起碗,喝了小半碗。
“剩下的,我回来吃,眼下倒也不太饿,若是强行吃,我怕吐了。”
她这么说,狱卒倒也没说什么,随后拿起铁链锁扣,直接给她戴着,让阿元随着自己出去了。
沉重的铁链锁扣压在身上,阿元有些难受,可一想到能出去,她调整了一下心情。
桃源监狱的围墙很高,自然也是为了防止犯人越狱,阿元被带出去,一路上,她也没有好奇的张望,路过的狱卒也多是看她一眼,便看向别处。
到了放风的地方,空旷的草地上并无一人,一阵风吹来,阿元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
她走的很慢,腹部忽然隐隐作痛,面色也有些苍白,她苦笑一声,在心里无奈一叹。
阿元慢慢的走着,她抬眸看向天空,虽然只是四方方的天,但比狭小昏暗的监牢也好的多,她待着也很舒服,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眸中带泪。
这几步她走走停停,狱卒始终跟着她,自然也在观察她。
毕竟,那饭食是有毒的,虽然不会立刻要人命,但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心里要说不慌也是不可能的。
但看着阿元能慢慢的走着,好似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愿老天保佑,让他能得到金子,好改变生活。
想起阿元刚才吃的也不多,估计效果不太明显,等一会回去了,还是得看她吃完了,不出意外,傍晚才会毒发,届时,一切都成了。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秋末,天气一日比一日凉,地上的落叶只多不少,阿元没法蹲下身子去捡落叶。
她紧盯着地上的落叶,忽然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开始发晕,脚步也开始踉跄,脑中似是回想到什么,她面色发白。
这放风点自然也不是只有二人,门口有好奇的守卫一直盯着,阿元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当即晕死了过去。
这很突然,跟着的狱卒下意识的一愣,还不等他做什么,负责守卫的那几个狱卒也跑了出来。
“快,快叫郎中。”
阿元是平原君私下带来的,赵国不少人都以为阿元被关在宫里,她当初被押到宫里的时候,不少百姓都看到了。
眼下知道阿元被关在这里的人,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
平原君已经封锁了消息,赵王也下令了,知道的宫人也不敢妄议。
晕倒之前,阿元以为自己即将跨入奈何桥。
回想起她这一生,真是太苦了,若是因此,能结束这一切,也未尝不可。
阿元不知道,她突然晕倒在监狱引起了多大的事情,那位一直跟着他的狱卒,直接被吓的尿了裤子,后悔不已,他知道,自己可能要完了,之所以铤而走险还是为了富贵,可眼下,是什么都没了。
值房内,公子持处理过公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面色有些疲惫,这牢狱可不是一般的地方牢狱。
能居住在桃源城的百姓也都不是一般的百姓,这里遍地都是王公贵族,富贵人家,事情只多不少,很多事情,他还只能斟酌处理,完全按照律法处置定罪是不可能的。
人都有感情,自然也有私心,他在这里干了也有几年了,整个人完全被磨炼出来了,处事风格也从之前的年轻气盛,逐渐变得圆滑世故。
他今日穿着一袭银色锦袍,照常开始询问狱卒,今日犯人们的情况。
“大人,大人,不好了,那女子,她,她在放风的时候忽然晕了过去,还吐了血,可能,可能不行了。”
宽大的书房内,忽然有个狱卒进来通报,公子持闻言立马站起,而后匆匆往外走。
“怎么回事?”
公子持赶到监牢,看到躺在干草上,已经快没了气息的阿元,以及在旁边一直在用针,颤颤巍巍,浑身发抖的郎中,神情愤怒。
“大人,这位姑娘,她,她可能是吃错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