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没怪他。
上一世是她自作多情,犯了贱,上天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改了便好。
什么悔啊,恨呀,都是些没用的情绪,只徒增烦恼,耗费时间。
而且,她也是真不习惯和他近身相处。
女子便是这样,遇喜欢的人,总喜欢看着黏着,不喜欢了,见都不想见,更别提碰了。
“世子再不把我放下来,万一世子有个伤呀痛呀,母亲又要怪罪于我了。”
钟行简轻咳,“那晚是母亲失察,放心,我已经同她讲清楚了。”走了不过前后院的距离,他已气息微喘。
走到静尘院外。
远远的,昌乐公主打着油纸伞,站在院门口石阶下等她,“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不请自来,倒让她见到这一幕。
衣服被人弄一点褶都要气得发狠的钟行简,却主动抱人在怀,光天化日之下,走在院中。
有那么一瞬,昌乐公主生出个邪性想法:江若汐如果能拿住钟行简,那以后她在他面前,也能硬气起来。
江若汐挣扎下来,理理裙衫,拉着昌乐公主头也不回往里院走,
院外,颀长的身影静默片刻,直看到那抹裙摆微动的背影闪出视线,才转身离开。
今日小朝会,议的是连日阴雨,南方几省来报,恐有水患,官家让工部拟方案防水患。
朝会后,钟行简被单独留在崇政殿。
钟行简跪下行礼,昊帝抬手,“起吧。”
见他面色苍白,嗓音放缓,“伤好些了吗?”
“多谢官家关心,好得差不多了。”仍是肃而有礼的嗓音,只不过中气差了点。
昊帝示意何公公拿药,“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拿去用。”
“谢官家赐药。”钟行简欲再跪,被官家阻止,
“罢了罢了,不必了。”
昊帝颇有些语重心长,“可怪我那日罚你过重?”
“都是臣的错。”
“我都听说了,你是为了去马场接夫人回城,被困在那里,早朝之事也不能全怪你,昌乐拉着你夫人逃学在先。”
话说到这,好似有些事也说不清楚,昊帝命人赐座,
“你做的没错,是我心急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把柄。其实我也知道就凭那点东西,扳不倒中书令,还需徐徐图之。”
“眼下,吏部和工部尚书都上书要致仕,朕有意让你去接任吏部尚书。但你资质不够,先给你个权吏部侍郎之职。”
旨意已拟好,递到钟行简手中,他这个权吏部侍郎之职算是落定了。因他未曾任过给事中、中书舍人等而任侍郎,所以加个权字,是从四品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