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听到朱高煦的话,朱允炆打断了他:
“高煦,你说的很好,但如果这些瑶民真的那么老实就好办了。”
“以往朝廷不是没有派出官员去管理他们,招抚他们下山耕种,但他们大多都是在下山几年后再度反叛,继续上山为寇。”
说到这里,朱允炆转身对朱元璋作揖:
“爷爷,孙儿以为,对于这些作乱的瑶民,当用重典!”
他这话说出的时候,身上凛然正气,好似这些瑶民的错都是他们自身的问题,官府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样的姿态,朱高煦很不喜欢,但他却不能出口反驳。
倒是朱元璋平淡听着朱允炆的话,表情没有变化,不显山不露水。
他平静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后才对朱允炆教导道:
“你说高煦说错了,说那些官员都好好招抚他们了,可是这一切你都派人去看过了吗?还是只看了官员们的奏疏?”
朱元璋的一席话让朱允炆有些语塞,但他思绪很快,马上就作揖回答:“孙儿常年在皇城之内,自然没有机会出去观看,但想来官员们的说法是不会有问题的。”
“没问题……”朱元璋平淡的说出这三个字,让朱允炆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因此将目光投向了朱高煦,显然想让朱高煦将话题岔开。
面对朱允炆的目光,朱高煦也只能在心底无奈叹气,随后起身打断朱元璋的发作,作揖道:
“爷爷,孙儿以为,官员自然不是全然都没问题的,不然也不会有‘官逼民反’这一词。”
“有道是官字两张口,一张对上,一张对下。”
“用的好的,那叫上承天道,下驭民心。”
“用得不好的,那叫欺上瞒下。”
“即便是爷爷,恐怕也不敢保证派出去的官员中,每个人都是清廉端正的好官。”
“既然没办法保证,那只有加强对百官的监察。”
“至于瑶民一事,孙儿以为可以任命他们之中的头领为土官,但不得拥有兵马。”
“将瑶民收编安置在一地的同时设县,并另在当地起一卫所,建设军营。”
“如此,瑶民管瑶民,那自然便不会有汉瑶矛盾,卫所兵马只需要日常巡查当地,警惕当地蓄意谋反便可。”
“只要兵马在朝廷手中,瑶民就是想要叛乱,被灭也不过是朝夕之间。”
朱高煦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大胆,其中让朱允炆最难以接受的还是瑶民管瑶民,而且还要设县。
“这不行。”朱允炆反驳道:
“国朝虽有土官,但土官大多都是土司,而这些瑶民不过是松散的贼寇罢了,如何当得起土官这一职。”
朱允炆一开口反驳,朱高煦便懒得继续说下去,默默闭上了嘴。
这样的举动让朱元璋略微不喜,但表面上他却还是云淡风轻:
“先试试也无妨,倘若无用再说。”
说罢,朱元璋转头对身边侍奉的司礼监太监道:
“诏令湖广都司和湘王、楚王,命他们说降瑶民,授瑶民的头领为官,并分发河谷平地给瑶民,调一千户兵马驻守当地。”
“另外昭告瑶民头领和湖广布政使司,免其赋税三年,分发耕具。”
“奴婢领命……”司礼监太监作揖应下,紧接着转身去起草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