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那男人正在迅速发生蜕变,仿佛他体内的东西等不及了,擅自催化了同化速度,骨骼迅速重塑,四肢扭曲成一团,五官移位,人皮松弛下来,一圈一圈的褶皱耷拉下来。
鼓起的包一个接一个炸裂。
啵。
啵。
伊堂亮惊恐大叫:“呃啊啊啊啊!!!”
……
我的耳朵贴上一双冰凉的手,隔绝了雨声与无数的声音。
等了很久,也不见伊堂亮过来,他说的是真的。
我彻底放松,于是崩溃的情绪上涌,呜呜呜哭泣,不用青木抱紧我就寻找依靠一般抱住他的肩膀,“呜呜呜呜以后怎么办?万一他们还要再来呢?”
我额头抵在他胸前,哭得差点喘不过来气,头发湿漉漉贴在耳侧,青木的手臂搭在我的腰间背部,他抬手覆盖住我隐隐发痛的那块头皮。
揉了揉。
“诗绪里。”
我哭得累了,仰起头看他,青木的浓浓殊色在雨里愈发像诱人的艳鬼,勾起唇角,轻描淡写道:“我们交往吧。毕竟,只有我能这样保护你吧?”
我抽泣几声,他与我的距离很近,发梢的水珠滴落在我的耳朵上,他的睫羽也是湿的,晶莹剔透。
“……你这叫趁人之危吗?”
“不是哦,我这叫伸出援手。
”
“……你是认真的吗?”我迟疑道。
青木面上并没有平常人告白时的紧张、心动等任何的情绪,他很平静——平静到让人看不透。
闻言,微弯的眼眸显示出少年习惯的游戏心态,放肆又不受规矩约束,任性至极:“哎呀诗绪里,你再不答应以后怎么办?感激的心情再堆积就要爆、炸了吧。好可怜啊……如果是交往的话,就可以尽情利用啊。”
……利用。你这是什么言论?我有些不可置信,他脑海里的观念从不与常人相同。
我脑子太过思绪繁杂,并未发现他“让我利用他”的言论对于青木这个人来讲已经是令人惊讶侧目的改变,根本不同于他只利用别人使自己受益的本性。
少年似乎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我抽泣了一下。
青木这人,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是专一的,不会相信他会真心喜欢一个人的。
即便是我,也无法确认他的心情。
但是根据他现在的表现,按照常规来讲他不是认真的,一想到此处就莫名让人放心,发出果然如此的感叹。
千万不能对这个人先付出感情。
我刚要小声说可是我对你的感情不足以交往,你也一样啊,不要把这个当成利用游戏……
树后不远处下一秒就传来异响。
偏偏青木固执起来,完全不顾潜在的危险,那双眼睛含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亮意,注视着:“诗绪里诗绪里,你快答应。我这么好看还有什么
可犹豫的。”
我紧张地盯着别处,他非要摇我,跟复读机一样,只给我一个选项:“你快答应,答应答应答应!除了我还有哪个废物配呢!”
异响消失了。似乎只是错觉一样。
“而且,”青木阴恻恻地说,“……那些罪犯还有的从精神病院逃跑了哦……”
……游戏就游戏吧!!不认真就不认真吧!!以后被他甩就甩吧!!
我吓得再次哭泣,急忙抱住他宛如抱住一条大腿,痛哭流涕道:“交往就交往吧!——你得保护我啊!呜呜呜呜呜呜”
青木君,请一定要帮我解决啊啊啊!!
他湿透的韧性青涩的少年身躯,异常柔软地缠住我,整个人贴上,原本就敞开圈住我的长长的腿也贴近,禁锢住我的腰,脚踝在我身后交叠,我宛如被他连手带脚地熊抱住,他仗着个子高,脸颊还抵在我湿漉漉的头顶,自顾自安逸的发出声音:“诗绪里——诗绪里——诗绪里——”
我俩画风完全不同,我正惊恐着呜呜哭,他完完全全陷入了恋爱脑一样只顾着吸猫,极端的两种感情的碰撞,导致我哭着哭着就不哭了,露出死鱼眼。
被蹭得失去了哭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