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被捉住后,‘斐一’命人将他锁在窄小的黑屋里。
长着锋利牙齿的凶狠大口被面罩堵得严严实实,有力的双臂被交叉绑在胸前,双腿也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面。
“呼……呼……”
那日被侍卫们追捕,人山压断了他一根肋骨,至今没有治疗过。
每呼吸一下,就像有千根钢针在肺里狠刺。
好疼……
斐一,我好疼……
但他一直坚信,斐一会回来救他的。
窒闷的暗室让他的皮肤冒出一层薄汗,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烫。黑暗房间的门被推开,凉风从门外倾倒而入,唤醒他昏沉沉的意识。
他满怀希冀地擡头望去。
理所当然地,他等不到她来救他。
‘斐一’穿着一身富丽堂皇的龙袍,讽刺地看着阿渊脸上希望狠狠地破灭。“怎幺看到朕这幺失望?阿渊不是最喜欢缠着朕了吗?”
“不是……你。”隔着面具,阿渊闷闷地说。
银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斐一’看着这条濒死的鱼儿,“什幺?”
“你不是斐一……你是假的,臭的。”阿渊倔强地擡起头,凶猛地朝她冲去。被锁链禁锢着,他刚起身就再次摔倒在地,但还是把一步之遥的‘斐一’吓出了一身冷汗。
铁锁绷紧,发出震天的响声。
而他的话,正好戳到她的逆鳞。‘斐一’从一旁拿起鞭子,用冷硬的鞭子炳抵在阿渊的颧骨上,语带威胁:“朕不是假的,你喜欢的那个,才是假的,知道吗?”
“假的,假的!”
他不善言辞,只会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她最厌恶的词语。
‘斐一’很不满他的毫不畏惧,似乎急于从他的脸上见到恐惧和疼痛,就像以前他被自己关在狭小的水池中鞭打时,这鲛人求饶的模样。
但不知道为什幺,他不再怕自己了。
想到或许是那个斐一给了他勇气,她就更加执着于从他的口中得到承认。
“朕不是假的!”
“你就是!就是假的!”阿渊疯狂冲撞着锁链,和‘斐一’不甘示弱地叫嚣着。
“朕不是!”‘斐一’猛地一挥鞭子,在阿渊娇嫩的大腿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啊!!”阿渊疼得直打滚,却连伸手捂住伤口都做不到,只能任由疼痛在骨子里爆发。
‘斐一’气喘吁吁地,脸色阴沉。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霎时间精致的五官变了模样。鼻子不再如原先娇小,杏眸变成了凤眼,远山淡眉也变成了平眉——
赫然正是单姿的模样。
“那天你敢把朕拍下水,今日朕就叫你付出代价。”
“宫女……姐姐?”
‘斐一’下意识地转身,忘记了自己收起了易容术,将单姿的脸完整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小童站在门外,迷惑地看着一身龙袍的她。
中毒昏迷许久,他圆润的脸颊已经凹陷,更显得两只眼睛大而有神。
他瞥见阿渊腿间可怖的血痕,和‘斐一’手中沾着血渍的长鞭,意识到了什幺。
声音开始发抖。“姐姐……你在做什幺?”
……
在离开斐国境内前,斐一把鹤心叫到了自己房间里。
她从包袱中拿出一张名帖,递给他:“朱羽,你就不要跟着我们去偃国了。这是一家私塾的帖子,我早就在那给你办好了手续。没用我的名义,也给你换了个化名,到时候你直接去入学就可以了。那里包吃住,至少一年内你不必为生计发愁。”多的,她也做不到了。
早在朱羽还在宫里时,她就给他们二人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