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有仪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一下子跌坐在地,久久无法释怀,一时没有了主张。
莫管家进来劝她离开,兰玉竹有令在先,不许对她无礼,现在却把人吓成这样,他家王爷到底在想什么啊?追人也不是这么个追法的。
“姑娘,你走吧。”他想把她扶起来,司马有仪却不愿就这么离开,避开了他的触碰。
“我不走,”她捂着嘴哭,“王爷还没替小女子做主,我不能走。”
“你不走怎么能行呢?起来吧姑娘。”莫罗也不忍心见她垂泪,可无法,这是王爷的命令。
司马有仪可怜地拉住了他的衣角祈求道:“烦请大人帮小女子给王爷求求情吧,我真的无处可走了。”
“这……”莫罗犹豫了下,仍是摇头,“恐怕不行。”
最后,尊贵的长公主是被两个家丁架着出去的,一辈子没受过这种待遇的她,回去哭了一晚上。
她在哀求莫罗时,兰玉竹就在后面看着,眉头舒展困难,他也不想看故人如此低声下气,可长痛不如短痛,希望她能知难而退吧。
欲加之罪
莫罗强行送走了长公主,转过头想起压在头顶的太后懿旨,叫苦不迭。
“王爷……”
像是知道他还有事,兰玉竹在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说:“进来。”
莫罗走进来,苦兮兮地说:“王爷,太后懿旨,要我们搬进宫中。”
太后久居深宫,不谙朝政,兰玉竹虽说一跃而起成了摄政王,那也不能毫无戒备之心,太后本是好意,让兰玉竹搬进宫内。一来能够亲手教导太子殿下,二来也方便处理朝中之事。
司马姓下的皇宫是个只进不出的阎罗殿,而兰玉竹肯定是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
“先不用管,昨天劫走司马——马文秀的人查到没有?”
莫罗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查是查到了,只是线索断在了咱们府内。”
“谁?”
莫罗摇头:“这个人藏得很深,我们暂时还没查出结果。”
府中什么时候混进了这样的人?上一世并没有这个岔子,所以兰玉竹现在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劫持长公主的目的又是什么。
看来,他想改写兰家的命运,不能只依靠上一世的经验了。
他挥退了莫罗,想叫影昭,出来的却是影七。
“你们首领呢?”他罕见地表现出一些不悦。
影七面无表情地回答:“不知。”
首领的去向,从来不是他们该过问的。
兰玉竹昨天都没有吃到多少糕点,影昭今日一早就和影七换了班,自己则跑到街上搜罗主子爱吃的东西,回来时收获颇丰,竟没发现屋内气压极低,影七跪在兰玉竹跟前,一动不动像尊石像。
“小七?”影昭抱着一大摞东西,迷茫地问,“主子,你们在谈事情吗?那属下先出去。”
说着,他把小吃都堆在了桌上。就要往外走。
“站住。”兰玉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总之就是不高兴,“你去哪儿了?”
影昭看了一眼影七,也跪下了:“属下上街置办吃食了。”
兰玉竹冷笑:“就为了这些?把本王一个人留在这儿?”
以前,影昭也经常出任务,十天半月不回来都是常有的事,为何兰玉竹偏偏这次生气了呢?秉着主子生气都怪我的影卫精神,影昭低下头请罪:“请主子责罚。”
兰玉竹捏着太阳穴冷静一会儿,也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影七,下去。”轰走了影七,他缓了语气,又问,“你饿了吗?王府什么没有?你要出去买吃的。”
影昭不自觉瑟缩了一下,瞥了眼桌上琳琅满目的糕点,情绪低落地说:“昨日主子没吃到的点心,属下都替您买回来了,想让您高兴一点。”
他昨天一口茶水把兰玉竹想吃的糕点都弄脏了,想了半夜,还是决定给主子补上,也没料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早知道他就不出去了。
兰玉竹自责误会了人家,看他更是感觉他在委屈巴巴的样子,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起来吧,是本王误会你了,”
“谢主子。”影昭悄悄松了一口气,主子没生气就好。
“你都买了些什么?”兰玉竹想笑,又怕打击他的热情,调转话头问,“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影昭背过手,在后衣摆擦了擦。“想让主子高兴。多买了些,花的都是属下攒的钱。”怕兰玉竹误会他挪用王府的银两,他赶忙做了个澄清。
越沉下心细细品味,兰玉竹越发觉得影昭可爱至极,他虽然是梁王府的影卫首领,但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二两银子,然而光是桌上的这些珍稀小吃,也要花去三四两了。
他忍不住想象,影昭掰着指头细细打算自己的小金库时的模样,想着想着,他就笑出了声。
“主子,笑什么?”影昭被他强行摁坐下了,有些莫名。
“咳,没什么,谢谢你。”兰玉竹吃了一口桂花糕,花蜜在舌尖打转,甜到了心口上。
猛地,他想起原本叫来影昭要交付的任务,立刻转了神色,严肃地说,“昭儿,我要你帮我查个人。”
影昭浑身的气场一变,散发出可怕的压迫感。这是他接受命令时的常态,他低声问:“谁?”
“昨日我回府路上,遇到一个女子,她被人劫走了,莫罗查到了府内便断了线索,你接着查下去,看看此人是谁……你的表情好生奇怪。”
何止是奇怪,简直快绿了,影昭的气焰被消得一点不剩,手指下意识搅做一团,嘴唇要张不张,好像有了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