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王一把拉住他:“别过去,我儿在他手上。”
他厌恶地推开他:“你儿子关我什么事。”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交易,阿卑弥王。”
想到更长远的计划,阿卑弥王深深地看了那两人一眼,又说:“也行,不过我警告你,不把他关起来,跑了可就再也抓不住了。”
荀王同样盯着影昭瘦削的背影,回了一句:“本王知道。”
子时一到,西风烈烈,乌云蔽月,影昭全部的心神都系在了皇宫中,阿卑弥王趁机发难,逼得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战,激战中,单轩被救走。
“别杀他!”眼看那美丽少女招招致命,影昭疲惫不堪,单轩心急如焚,“父王,兰昭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荀王咬咬牙,无奈至极:“阿卑弥王,不要杀他。”
“我才不会杀他,”少女娇滴滴地说,“我还要带他回南疆呢。”
影昭半跪在地上,抬不起头来,鲜血糊了眼,他精疲力尽地喘着粗气,但只要阿卑弥王一靠近,他手中的寒彻绝无疲态,锋利的剑刃见血封喉。
“把他关起来。”他皱着眉,低骂,“贱种,真能折腾。”
荀王府的地牢就没有一天是空的,但单轩不许他们把影昭关进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他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等他醒过来,要他第一眼看见的人是自己,也告诉他,是自己救了他。
“轩儿,不许再胡闹了。”荀王头疼无比,怎么劝他也不听。
单轩挡着他不让他过去。“父王,我会看住他的。”
“你能看什么?”
“等等,”阿卑弥王阴魂不散地跟了进来,拿着一个漆黑的小罐子,“一天三次,给他服下,保证他以后乖乖听你的话。”
“真的?!”单轩双眼冒光,跃跃欲试。
他微笑着挑起眉毛:“我阿卑弥王,不骗小孩子。”
单轩疑惑地望了他一眼,转头又欢欢喜喜地捧着小罐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后,一股黑烟冒出,臭不可闻,他努力伸长胳膊,另一只手捏住鼻子,瓮声瓮气地问:“这什么啊?臭得跟无花果似的。”
“聪明啊小侯爷,这就是无花果做的。”
“这能有用吗?”
“没用你砍我。”
思虑一番,单轩捏着罐子心有戚戚:“不会害死他吧?”
阿卑弥王不耐烦地催促说:“不会,快让他喝下去,不然等他醒了就来不及了。”
“轩儿,听他的话,他不敢骗我们。”荀王甚至于想动手抢去亲自喂他喝。
单轩一扭手躲开他:“我来。”
…………
一柱香的时间,顾青衣一个虎扑窜到了兰玉竹跟前,斜眼一看,红香已经烧起了一个头。
指望不上旁边束手无策的老太医,把了一会儿脉,他神色一肃:“三无空转。来不及了。”
他要是再早两天,还能替他找好一切药材,可如今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他心上沉沉的压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气。
为今之计,也不过是靠着施针再维系一会儿他的性命,可他要的药材里,偏生缺了一味:舍利子。
自古没有舍利子入药的先例,这还是他先前游访四国时偶然发现的神奇药方,他也确曾亲眼目睹,一人已经断气,含下舍利子不过半刻钟,便又起死回了生,兰玉竹这样后半只脚只差脚后跟就全踏进鬼门关的情况,世间唯有舍利子能救了、
听他蹲在床头不停地叨咕“舍利子”,宁双忙从贴身荷包中取出了老道交给她的那颗珠子。
“大夫,这是不是你说的舍利子?”
顾青衣讶然转头,双眼迸发出不可置信但隐含期待的神采,他几乎是一把抢过珠子,摩挲之后忍不住大笑道:“是舍利子!兰玉竹啊兰玉竹,你真是命不该绝。”
“诸位,”他握紧了舍利子,看着太医们说,“帮我施针,我给你们说怎么下,先拖住,我一会儿就回来。”
一听兰玉竹似乎还能救,年迈的太医立刻应承下来,一时也没想到使唤他们的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江湖郎中。
顾青衣踏出大门,看见一个衣着最是繁复华贵的女子,冲上去问:“你是太后吗?”
司马有仪摇摇头:“太后不在此处,大夫——”
“那你能做主吗?把皇宫宝库给我打开。”
她显出一些为难道:“我没有这个权利……”
顾青衣急急地说:“宝库中的秋水杯借我一用,那是兰玉竹等着救命的药材。太后在哪?我要见她。”
“不行,太后不会答应你的。我……”她几度蹙眉,下定了决心,“跟我来。”
皇宫宝库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他们只能到太后宫里去偷,这一切都要尽快,因为拿到了秋水杯还不够,还有最后一道难题,他需要用秋水杯接取秋天下的第一场雨。
太后寝宫空无一人,司马有仪凭着记忆走进内殿,这里有一处暗室,太后若要藏东西,这儿就是最佳选择。
在他们东寻西找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了说话声,太后要回宫了。
来不及了,司马有仪急得额头冒汗,忽然,一声极其细微的“姑姑”传进她的耳朵,她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小皇帝蹲在一扇敞开的小暗门外跟他们招手。
“过来。”他说着,把一串金黄的钥匙递了出去,“你们是不是要找这个?”
她惊喜地接过钥匙点点头:“正是,这就是打开宝库的钥匙。”
“那我们快走。”顾青衣心慌地催促,要是被太后发现,他指不定又得被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