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面目更加瞧不清了,她才往公堂走去。
背后跟出不少看热闹的邻里,交头接耳,小声打着赌,赌这次这个好事的小娘子,能不能拿到义牛。
老婆婆也走出窄门,攀着儿子,低声念叨着什么,担忧的神色愈发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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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官衙建在东市里,也与外面的迥异,被近旁商铺泼满脏水、熏满油污,白墙都是蜡黄的。
衙门里空无一人,日头斜照在院中一颗柏树下,任他外面如何人间疾苦,这里面都似浑然不觉,颇有几份闲情逸致。
青天白日居然无人值守,陆蔓有些恼怒,执槌敲在登闻鼓上。
咚隆咚隆响了许久,内堂檐下一名衙役终于不忍其扰,放下棋局,拖拖拉拉走到堂前,“何事?”
他打着大大的呵欠,萎靡不振的模样,陆蔓更恼,厉声道了一句,“听闻官衙派发赈灾义牛,小女家为农户,想领一头。”
自从刘大的生意做成t规模,已经好久个月没在官衙听人提起“义牛”了。
衙役好笑的看了陆蔓一眼,心道怕是外乡人不懂规矩,便敷衍着挥了挥袖,
“领不了。”
“为何?”
同伴还在等着下棋,衙役强忍着不耐烦,搡了陆蔓一句,
“你这人怎么那么多事呢?员外郎不在官衙,办不了!”
言罢,转身欲走,却被陆蔓一把拽住衣袖,
“依照郎君的意思,员外郎这是擅离职守咯?”
官员擅离职守,会被朝廷问罪。衙役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娘竟有点学识,自己随口胡诌,叫她抓住了把柄。
他咬牙切齿回身,目光泛出凶意,
“你想做什么?”
陆蔓笑眯眯的拍拍他的官袍,
“小女只是想领一头义牛罢了。郎君若是阻拦小女,之后出了什么问题呢,那只能向郎君问罪。但若郎君肯赏脸把员外郎请来,罪责也落不到郎君的头上了,你说对吧。”
衙役品阶极低,也知道自己犯不着为了员外郎做的好事买单,很快就被陆蔓说服。
可她以为把员外郎请出来有用了吗?结果可能更可怕。
他看着陆蔓,像看疯子一样摇了摇头,转身向内堂走去,“等着”。
不多时,员外郎走了出来。
大腹便便,往高背椅上一坐,肥肉几乎把椅子塞满。
他眯缝着一双眼儿,打量陆蔓片刻,“就是你吵本官清休?”
陆蔓觉得恶心,勉强作了揖,“酉时未过,大人这般惫懒,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