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守义?我?”缩在主卧室里,安安的大伯听到了这番喊话,一开始他还不敢确定,然而喇叭声还在喊,已经具体到楼栋门牌号了,加上他的名字,由不得他对不上号。
“灯……咱家的灯明明都灭了啊!我亲手关的灯……”安守义——安安的大伯还在说,可是喇叭里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不客气了,吞了一口口水,安守义端起手电筒站起身来,妻女躲在他身后,也跟着站了起来。
一家三口就这么慢慢挪动着向大门处走去,因为太黑,中间还撞了好几次。
“都是你,知道接下来要熄灯,怎么也不把家里收拾收拾?东西这么多,又乱,能不撞人吗?”低声的,安守义还骂了自己的老婆。
自知理亏,女人没吭声,一家子又撞了几次,然后安守义终于摸到了大门处,转动门把手,小心翼翼开了门,紧接着,他就看到前方微弱的光亮。
几乎比月光亮不了多少的光,是月光吧?就是月光吧?
心里喃喃着,安守义继续往前走,借着这点光,他走得比之前快很多。
穿过并不算长的走廊,他来到客厅了。
然后,他就看到墙上闹钟上正亮着的灯光了。
看着树屋顶部两只小鸟簇拥着的小小蛋糕灯,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一片漆黑的基地中,只有这一盏灯亮着,这突兀的感觉让他瞬间脊背发凉!
“关掉,对了,得去关掉这灯。”低声自言自语着,安守义赶紧跑过去,爬站在电视机柜上,他想要关灯,可是这是钟表里的一个摆件,摆件的灯怎么关?
笨手笨脚的忙活了半天,他愣住了。
“砸掉!砸掉就好了啊!”身后,他闺女给他出了个主意。
对,对啊!砸掉就行了!
心里想着,他信手拿起手中的手电筒,正想往蛋糕灯上敲,忽然——
这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什么时候落在自己手上的?
看着不知何时停在他手背上的黑影,他反射性的想用另一只手去擦,然而……
看不到了!室内再次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怎么回事?他明明没有关灯,怎么灯却灭了?是坏了吗?
回忆着蛋糕灯的位置,他还向那边摸了摸,然而触手可及的干燥的、仿佛还带着粉末的纸片的感觉……
刺痛!
先是手指尖的刺痛,紧接着,他的手指上,手背上,到处都传来了刺痛感,而刺痛还在持续,到了后来,因为痛感太全面,已经觉不出来“刺”的感觉,而是到处都是痛了!
慌乱中,他按下了手中手电筒的开关——
铺天盖地落满他全身的黑蛾,是他最后见到的东西。
亦是他妻子和女儿最后见到的东西了。
指望安守义去关灯是不可能了,最后还是早有预警方案的基地长派异能者直接封了安家的门窗,直接将他们一家和一大批丧尸蛾封在了里面。
然而飞向安家的飞蛾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更多漏网的丧尸蛾。外部已经尽可能布置成铁板一块的阳光基地到底在内部出现了裂缝,新品种的丧尸病毒开始小规模扩散起来。
外部有大量的丧尸拼命想要进来,内部则有成规模的新生丧尸开始袭击基地居民,卷和佩德到来的时候,正是基地围墙已经被攻破,基地长带着最后活下来的人们负隅顽抗之时。
城内已经到处都是丧尸,原本的安全区已经被彻底攻破,然而有人却发现靠近外墙、原本不是安全区的某处丧尸格外少,发现了这一点,基地长便带着剩下的人避入那一边,不过城内的丧尸越来越多了,抵抗中产生了新的丧尸,眼瞅着这最后的基地也要覆灭,卷和佩德搭乘的飞行器飞过来之时,早已绝望的人们还以为这是之前基地长呼叫的外界异能者过来了呢!
然而,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上面的卷和佩德,认出他们的瞬间,人们还以为是之前离开的队伍也全军覆没了,这才逼得两人折返,一时间,更大的绝望淹没了众人。
然而卷和佩德却并不绝望。
想到降落时在围墙另一头看到的基地长等人,佩德看看围墙外的科秘拉花,虽然战损了一部分,可是活着的还是很水灵嘛!
看样子,就是这些科秘拉花守住了这一面墙,让基地长等人得以支撑到了现在。
想了想,佩德挥手就是一大片科秘拉花,城墙内外顿时有更多的科秘拉花冒了出来。
城墙外还好,城墙内,那些科秘拉却是凭空出现在许多人面前的。
好些人眼瞅着就要被丧尸啃上了,正在绝望地推拒之间,一棵科秘拉花摇曳着大嘴出现在人们与丧尸之间,花嘴对上丧尸的嘴,对啃的结果……科秘拉花没输!
为这忽然的结果呆了数秒,死里逃生的人们随即连滚带爬跑了开去。
有人大着胆子爬去身后的墙头,发现那一侧的大片科秘拉花后,这才意识到这面墙丧尸少的原因是什么。
“那边也有大片的这种花儿。”从围墙上跳下来,刚刚爬上去的人对墙下的人们道。
于是,被一大片科秘拉花包围着,看着那长着大嘴的花儿代替他们与丧尸搏斗起来,以基地长为首的幸存者们一时恍了神。
种下今天可以种下的最大数量的科秘拉花,确定基地长那边暂时安全,佩德这才收回手,对卷微微一笑,他说道:“好人应该有好报,对吧?”
没有看他,视线牢牢盯在丧尸群中的红发男子脸上,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