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去看看吧。”谢夫人笑盈盈道。
男女情事,是含蓄的,谢蕴哪里愿意露出急切来,坐在谢夫人身边,乖巧道:“我给叔母理绣线。”
谢夫人轻拍了下她的手,嗔道:“快去,你不急,我还想听听二郎有无伤着,战场上刀剑无眼,再是武艺高强,也只怕难免负伤。”
她这一说,谢蕴提着许久的心倏地一紧,顿时也顾不得矜持了,示意听雪将信拿来。
信封捏在手里,谢蕴顿时不好意思拆了。
这人写了什么,竟这般厚……
谢蕴偷悄悄看一眼叔母,见她没注意,这才强装淡定的将那信拆开。
足足有七页纸,难怪将那信封塞得鼓鼓囊囊。
谢蕴无奈的弯了弯唇,眸光落于纸上,又不禁莞尔。
这是将每日的事,都记了下来,千里迢迢的寄给她瞧。
小将军未曾读过多少书,便是连相思都直抒胸臆,臊白得惹人羞红脸。
谢夫人眸光轻抬,瞧见的便是那副姑娘家的娇态,唇角抿笑,垂眼继续绣花。
墨笔诉情,家书抵万金,便是如此了。
谢蕴原是担心戚钰报喜不报忧,但瞧见这信,才知是她想岔了。
这人搬石头累了要说,夜间巡视又困又冷也会说,便是连晚饭没吃饱,都要提上一句惹她心疼。
不知是否因她心里惦记,戚钰在信中也提了两句王观。
前两日还觉得他有些可怜,孤家寡人,后面便又说,这厮竟是竟是没被赶出家门,那玉佩调了粮来!
谢蕴不禁轻笑了声,好似瞧见了这混胚子在她跟前上蹿下跳不服气,可能还会骂王观一句骗子。
人尽皆知的事,却是人人皆被蒙在鼓里。
此事谢蕴也是回来才知。
叔父与王家通过书信,对其中内隐知晓一二。
王观被罚家法,朝中众人皆知。
他父亲下手着实不轻,那顿打,王观养伤半月,削瘦苍白,众人也瞧在眼里。
但王氏族内,族老商议过,将王观任为下一位家主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白发苍苍的老者,比谁都看的长远。
晌午后,谢蕴吩咐问月,去取一匹玄色锦缎来。
问月领命刚要去,行至门口,又被喊住。
“将我箱子里那条黑色狐狸毛也拿来,与锦缎一并送去绣娘那儿,赶制一件大氅,身量尺寸,我一会儿写给你。”
问月闻言,抿唇轻笑,“是,姑娘。”
谢蕴却是觉羞,眸光稍垂。
那人真坏,明知她担心,还要写那些话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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