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子应当走上他该走的路,杀妄之流从不适合他。——幻之主。
戌时三刻,人间之里,易的武器店。
我从隙间走出,坐到易的床边,仔细端详他的睡颜。
果然是入眠的时间。
他的呼吸相当平稳,不过偶尔会露出怪异的浅笑…大概是痛心疾的样子,找不到什么词汇形容,暂且如此。
是因为我的不辞而别吗?
应当是了。
按照易的死脑筋,思来想去就是疏离啊背弃啊之类的吧,思略一下八九不离十。啊啊,这样说来,你还真是重要呢,冴月麟——
那便来些惊吓吧,看看易会作何反应。
嗯,就这样做,只有我被戏弄的话,着实不公平,干脆捉弄回去,用以调剂一番,作为许久积怨的回礼好了。
我脱下鞋,缓缓俯身,卧在易的身旁。
脑袋渐渐热,心口泛起说是跳动却十分空洞的感觉…唔,真是的,面对易居然会纯情起来,我还真是个笨蛋,这个词分明该是妖精的专属才对。
易,对你来说,最好的归宿该是如今的现状么。舍弃铭刻之物,恨怨与杀业通通抛到脑后,只是作为自行其是的随性家伙游离在这妖魔的乐土,该是如此么?
不,正是如此,不必猜测。
皇狼,还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孤寂落寞的家伙,终究不止你一个啊…
我轻轻贴在易的身旁,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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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唔…哈?!
我刚刚朦胧苏醒,便立刻惊异的震悚起来。
且不论身后传来的温软触感,光是那散在空气里的花香就足以说明问题——
僭越之举。
不之客?称不上妥当,再者,我似乎有点享受…嗯,想来是愉悦的感觉。
我推开麟从床上起身,灵子作为鞋子凝实,然后将被子都堆在了她的头上,权当惩戒。
当然是偏私,同样也是对于使我愉悦的奖赏。
走到柜台前缓缓坐下,轻轻叹气,胡乱地翻看麟带过来的不经之谈,还算惬意,毕竟他们的伟业与孤无关,当做消遣便好。
什么啊~易,昨天还说什么伟业终究是伟业的话,呵呵。
揉了揉眼睛,总归抚平了心境,面前的书卷顿时无趣起来,不,应该说,就当下来看,本就无趣,孤在迫使自己觉得有趣才对,躁动的心绪一旦平缓,便立刻显露出来了。
再怎么说,一日的开幕就对着书本什么的,不该是我的作风。换做铃或者稗田或许可以认可,而妖精之辈的孤,平静之事果然要放在欢欣之后才好——其实是在寻找着胡闹过后安宁地方的家伙呢,孤。
不大想出去…但改变不了什么,想离去的家伙自会退散——明知道的。
说服自己这点东西足够,我起身,准备去寻些乐子。
推开门,走到外面,泄气一样把门缓缓关好,便踢踏着走下去。
吸…呼…吸…呼…
还是有点介怀。
弄得自己像个笨蛋,麻烦。
可,种子终究是萌芽了。
啊啊,汝既坚信着那脆弱却坚固的面具能为你挡下些许,还想着要揭下面具对着镜子打量自己一番么?滑稽过头了吧!
突然对自己出怒吼,不,说是警示才恰如其分。
易只会是易,我对自己宣告。
这般程度的觉悟并不如何,但很合适,压下心悸之类的感觉易如反掌。
于是,名为易的妖精便继续走下去,沿着村落的道路,依然踢踏着走下去。
扭头看了眼那家赌场,试图怡情的家伙远没有昨天满当,也许是真的忙不过来了。
我倒是不在意这个,碎梦不在这里,换个说法就是乐子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