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回答得很爽快,“是一个相见恨晚的朋友,谢导这是要上你节目了?”
“可不能怠慢了我的朋友哈。”顾琛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面前的这位顾公子也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爷爷父亲辈拿过功勋章的,给他安排了个市直机关的闲散活,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一间西式餐厅里。
“不管怎么样,今天都很谢谢你。”阮清禾拿吸管搅了搅面前的港式珍珠奶茶。
“阮小姐就打算这么谢我?”顾琛挑了挑眉。
这顿饭阮清禾请客,法式鹅肝酱,奶油蘑菇汤,已经是她请过最奢侈的一顿了。
“顾总吃惯了山珍海味可不得吃点接地气的,钱就这么多,可不得省点花。”阮清禾对他一笑,带了些俏皮。
“阮小姐是哪里人?”
“江南水乡人。”阮清禾答道。
“你们那的家乡菜清甜可口,吃得惯这西式菜吗?”顾琛有话就直接问了。
阮清禾艰难地咽了一口蘑菇汤,嗓子涩涩的。这餐厅静谧典雅,眺望时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白云机场。
“或许以后会出国呢,提前先适应嘛。”阮清禾握着一柄银勺小口小口喝汤。
后来,顾琛告诉她。那时她的表情比黄莲还苦,他就知道她出不了国的。
说这话时,恰巧头顶有一架飞机飞过,尾翼在天空中拐处一条白线,飞向云端再也不见。
后来的那些日子,阮清禾变得特别忙。以至于多年后,她再次回忆起,只记得一睁眼就蒙蒙亮的天空和她在博物馆的日复一日。
生活没有点缀和色彩,也毫无记忆点。
她上了一档综艺火了,她的建盏也慢慢走入了大家的视野。后来她去了一趟福建建阳,和一些民间手艺人合作,创办了一个名叫海棠的品牌。
大家都很感激她,这一代人的手艺终于有了传承。
那间博物馆还开着,阮清禾没有雇人,有时候清闲了,就开馆一日,解说讲解的工作都一起包揽了。
这样平静的日子在一个刮风下雪的晚上被打破了,她更爱酷暑,可偏偏离别在盛夏。
她没有再住那栋小洋楼,命人锁上了,已经好久没去了。
也许那一天的阳光太过刺眼,房间又太过空荡。
所以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她正赤着脚坐在地毯上,投影仪上播放着海绵宝宝的动画,地毯上散落着薯片和巧克力。
“白担心你了,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嘛。”
阮清禾按遥控器的手一抖,随即安慰自己这又是幻听。这一年多四五百个日日夜夜,数不清有多少次了。
“怎么,现在学会耍大牌了?”
阮清禾猛地回头,窗外一道闪电劈过长空,亮如白昼。